谢钧听到她一口一个主母,心情莫名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想拒绝就拒绝,何必在意那么多。」
又因她后一句而软了整颗心,「你和孩子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很重要,从未改变过分毫。」
玉荷抬眸,和男人目光对上后,忽地发出一声嗤笑,「爷那么说,就不怕这句话被外人听见了,参你一句宠妾灭妻吗。」
没有想到她会是因为这个的谢钧好笑地捏了下她的脸,「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博美人一笑,我护住你们母子二人又怎成了宠妾灭妻。反倒是玉娘,你何时也成了在意别人口中闲话的人。」
不动声色避开男人动作的玉荷和他的目光直勾勾的对上,指尖蜷缩着半拢,扬唇讪笑,「有没有可能,是妾身一直在意。」
原以为她不会在意自己娶别人的谢钧忽然间,听到了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声响,一下又一下,来得猛烈而
疾速,眼里的柔情更是因此满得能溢出,「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和孩子的。」
「就算我以后真娶了别人,你和孩子在我心里的位置也不会因此改变半分。」
任由男人将自己搂进怀里的玉荷唯在心中冷笑,欺负?难道他不知道究竟是谁害她沦落到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吗。
近乎是被赶出相府的绿芙为郡主打抱不平,「郡主,她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相爷他怎么能那么对你,明眼人都能看出是那个狐狸精在自导自演的装模作样。」绿芙更担心的是,要是一直这样下去,郡主定然会在那女人手上吃亏。
出了相府后的惠安在愤怒过后却变得格外冷静,冷静得令一旁的绿芙心头发麻,「郡主,你要是实在生气可以骂婢子打婢子,但你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啊。」
拳头紧攥成拳,随后又松开的惠安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去告诉谢夫人说她曾经嫁过人一事,再将她那个丈夫找回来,本郡主要让她身败名裂。」
本朝对女子二嫁并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合则成,不聚则散。
但女方再嫁时的身份存疑,也不免会被旁人抓住后用此做说辞,或是她再嫁的人家根本不知道她曾嫁过人。
惠安一下马车,没想到会遇到刚从外面回来的父王。
「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家惠安生气。」平阳王很是宠爱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平日里那是说星星给星星,说月亮给月亮。
惠安原本还没有那么气的,如今见到了父王后更是娇气得直跺脚,然后一股脑的添油加醋,「父王,你都不知道谢哥哥后院里的那个姨娘有多过分,要不是我看她肚里还怀着孩子,我真要将她压进大牢里才行。谢哥哥也是,怎么就看上了那么个惯会搔首弄姿的狐狸精。」
平阳王对此不屑,「一个姨娘罢了,等你嫁进去后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难不成你还怕她在你掌心翻了天不成。」
「我知道,我就是气不过吗。父王,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眼珠子一转的惠安拉着父王的手臂撒娇,「就一点小小忙,父王肯定会帮惠安的是不是。」
「你想要的事情父王有哪样没有答应过你,就连你想要嫁给谢钧那小子还不是父王帮的。」
「所以惠安知道父王对我最好了。」
那日惠安郡主离开后,就有裁缝上门为玉荷裁剪新衣,听说连婚期都订下了,就在七月份,如今已是五月份,时间倒是相隔很近。
「姨娘的肤色好,自是穿什么都好看。」刘金娘正拿着软尺给她量着肩长腰宽。
她前段时间才刚制过新衣,按理说刘金娘那边还有她的尺寸才对。
「夫人的腰倒是比前几天要清减了几分,可是因着相爷娶亲一事?」
如今大着肚子的玉荷并不认为自己的腰就算再清减也减不到哪儿去,也不准备同她推心置腹,「爷要娶妻了,我身为他的妾室自然得担心主母进门后是否是个好相处,能容人的,届时我在她手底下讨生活会不会很艰难。」
玉荷抬手覆上高高隆起的腰间,唇舌间皆是苦涩,「我更害怕我的孩子要是因我之故,从而受罪该如何是好。」
刘金娘宽慰道:「我倒是觉得夫人并不需要担心这些,相爷对夫人的好我们是看在眼里的。」
玉荷不以为然,「对我就算再好也是一个妾室,自古以来妾室同半奴又有何区别。」
何况她从来不认为折断鸟儿的羽翅,将它塞到衣食无忧的金笼里就是对它好。这和打断一个双腿健康的人,然后再给她请十几二十个丫鬟婆子伺候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