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为食亡,人自然能为五斗米折腰。
珠环禁步随着动作间发出琳琅玉碎,清冷孤傲的女人亲手摺断了她的傲骨,碾碎了她的清高,泪珠滚落至脸颊滴落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两只手捧起男人骨指修长的手,以着下位者的姿态,绝对虔诚又柔顺地置于唇边吻下。
这一刻的她将是他最卑贱也最虔诚的信徒。
「妾身有错,错在能怀上大人的孩子已是天大的恩赐,妾身不应该自私的想着要把孩子打掉,更不应该仗着爷对自己的宠爱就肆无忌惮的一次次试探爷的底线,惹怒爷。」
任由指尖被她捧着亲吻的谢钧垂眸凝视着完全被他驯服了的美丽鸟儿,眼底荡起春水般潋滟笑意的勾起女人的下颌,低头逼近,「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果然,鸟儿在没有面临死亡的危险前,总会天真的想着能离开主人就会自由。
稍不知外面等待着她的哪儿会是什么天高海阔的自由,只有屠鸟的刽子手。
看吧,只有待在他的身边才是安全的。
「妾身自是真心,妾身回想之前所做所言简直是令人所不耻,更令人见之生厌。唯爷不嫌玉娘为了那点儿虚荣心用着假清高伪装自己,还愿意给玉娘一个妾身安身立命的孩子。」泪流满面的玉荷拉过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腹部,「爷,妾身没有流掉那个孩子,孩子还在。」
在最后一刻,玉荷仍是心软了,因为她发现自己远没有她所想的心狠,更不愿独自一人孤活在世。
她的身体她也清楚,这个孩子说不定是她仅有的一个孩子,所以对不起,就让她自私一回吧。
「你应该庆幸孩子还在。」很满意金丝雀示弱的谢钧捧起她的脸,低下头轻柔地吻走她眼角泪珠,指腹摩挲着女人泛红的眼角,「只要你听话,你想要的都会有。」
不会了,她想要的都不会有了。
她这一生只会在肮脏不堪的泥泞中打转,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走进衰败,最后成为凋落的花瓣。
在大人将人抱走后,白简才走了出来,问,「大人,那人如何处置?」
「你看着处理。」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玉荷不自觉地缩瑟了一
下,对她来说拼尽全力都反抗不了的权贵于男人眼中不过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解决。
甚至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底下多的是人为讨好他而鞍前马后。意识到彼此差距的玉荷心里又悲又痛又苦。也明白这个抱着她的男人究竟有多权势滔天,除非他主动放手,否则她是怎么都玩不过他。
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在发颤,男人心情极好地问上一句,「怕了。」
「妾身不怕。」手指攥着男人衣襟的玉荷想到柳儿,正欲开口时。
「伺候你的那个小丫鬟已经送回府上了,你放心,她没事。」
得知她没事后,玉荷才破涕为笑,「多谢爷。」
直到马车从楼下离开,白简才伸出脚尖踢了踢躺在地上装死的男人,「行了,赶紧起来,像半扇猪躺在这里不嫌冷吗。」
原本躺在地上的男人一个鲤鱼打滚爬起来,撕开脸上贴着的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声音亦是清脆,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我们这样骗玉姨娘,以后她发现了会不会对大人生气?」
白简宛如在看白痴,「难不成你真想将姨娘送进那种腌臢之地不成。」
就算姨娘以后发现了,她也不敢和相爷闹,除非她是真的想要被送进那种地方。
卫三吓了个激灵地连连摇头,她是嫌活太久了是不是,同时她心里也为那位玉姨娘感到可悲的怜悯,被大人看上,真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玉荷被抱进马车后身体仍是在轻颤中,甚至可悲到要从她最厌恶的男人身上获取仅有的一丝温度。
很是满意她顺从的谢钧解开她束发的簪子,手指穿梭在女人冰冷如绸缎的发丝中,动作轻柔得在安抚受惊的猫儿。
她要是一直乖乖听话,何至于要吃一些不必要的苦头,究根结底是她不乖。
望玉轩和她离开前并没有两样,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样,只是伺候的丫鬟换了一批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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