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无尽的噩梦,她挣扎着要醒来,却发现根本醒不
过来,甚至在她醒来后看见的依旧是那个强迫着她的男人的脸。
「玉夫人,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玉夫人,你可要喝水,婢子喂你喝水好不好。」
就在她深陷噩梦,并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时,她听到了柳儿带着闷闷鼻音的哭声。
小姑娘的哭声细细小小的,却像是凿开她昏暗厚重云层的一抹阳光,将她从无尽的黑暗中拉拽出来,重新生活到太阳底下。
也告诉她,她还活着,她没有死在那个全是镜子的密封空间。
柳儿见玉夫人醒了,手忙脚乱的倒了一杯水到她嘴边,慢慢地喂她喝下,「玉夫人你刚醒来,喝点水后会舒服一点。」
柳儿也没想到老爷看着君子的一个人,没有想到在床上像变了一个人。
她进来帮玉夫人上药的时候,都险些被玉夫人身上无处不在的红梅吻痕给羞红了脸,特别是腿间的斑驳痕迹虽上了药,她仍能猜出当时的场景。
半杯水滚过喉咙后,玉荷脑子里的混沌感才稍稍褪去后,身上最严重的地方虽上过了药,可两条腿仍是直打哆嗦。
她不想说话,也不愿睁开眼面对现实,更不敢闭上眼,只因一闭上眼就会回想起同花楼娘子那样不堪的自己。
不,她只怕比花楼娘子还要不堪。
最起码人家花娘是收了钱的,而她是被丈夫用来抵押的货物。
「玉夫人肚子饿不饿,婢子在小厨房熬了粥,婢子去给夫人端来好不好。」柳儿不等她同意,已如一缕青烟飘了出去。
玉夫人都睡了好几天,要是不吃点东西怎么能行。
玉荷没有回答,只是呆呆木木地望着床帷边垂下的流苏穗子,就连柳儿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婢子知道玉夫人不饿,但是你多少也得要吃点东西才行,要不然身体会受不住的。」柳儿把粥放在一旁的云纹小几上,又往床头垫了块软枕才将人扶起来。
沧浪云织缠莲锦衾下滑后,露出的是一具寸衣的身体。
雪白的皮肤上遍布暧昧的青紫红痕,哪怕上过了药,依旧能看出被疼爱过的痕迹。
完全不敢抬头对上夫人震惊羞愤的柳儿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大人说了,不能给夫人衣服穿,要不然夫人又跑了该怎么办。」
柳儿不想让玉夫人纠结这个,忙舀起一勺粥转了话题,「夫人,粥还是要趁热吃才好,要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从被子掀开的那一刻起,大脑嗡地一声空白后的玉荷已是完全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她感觉周围所有空气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具麻木的,犹如行尸走肉般的躯体。
这一刻的她想到了死。
只要她死了,就不必再承受这种羞辱,更不用不人不鬼的活着。
想死的念头并未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所收敛,反倒是越演越烈,耳边不断有声音在叫嚣着,怂恿着。
去死吧,只要死掉了就能重新获得自由了。
难道你想要一辈子像个杏奴一样被锁着,真的想要生下这种畜生的孩子吗?还是想要一辈子不人不鬼的活着。
不,她不想。
她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第30章死简单,活才难
他们虽是赶路,但也不是一味的赶路,路过城镇时会停下修整一日,好养精蓄锐继续出发。
如今天热,为了避免中暑,会在太阳最烈的正午时分停下来休整。
而在赶路的途中,玉荷变得越发沉默,眉眼间皆是藏不住的倦怠萎靡。她也从未觉得日子有那么难捱,就连活着的每一天都对她是一种煎熬。
她开始变得害怕离开马车,害怕见到人,怕他们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仿佛他们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那具藏在宽大外衫下不着寸缕的身体,转而同旁人对她评头论足的窃窃私语。
她更害怕和她共处一室的男人,因为他根本不算是人,他就是个吃人的恶鬼,
玉荷清楚她是病了,不是身体上的病,是得了精神方面的病。
她在医书上见过,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喜胜悲,悲胜怒,恐胜喜,怒胜思,思胜恐,而她得的很典型叫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