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服上熏了迷香,自个提前吃了解药后将人迷晕送到谢兄床上的崔玉生正咬着参差不齐的指甲盖,坐立不安得频频往院外看去。
他知道自己混蛋,不是个东西。
可他那么做也是为了小家好,玉娘向来通情达理又善解人意,她肯定会谅解自己的,也能明白自己的苦衷。
只是随着天色渐暗,崔玉生从一开始的惶惶不安变成了疯狂的扯着头发,用手砸墙,后悔的情绪让他对自己充满了厌恶,他究竟在做什么!
他还是不是男人,到底是不是个人啊!
要不然怎么会把自己的妻子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去,而不是作为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勇敢承担自己犯下的过错。
眼睛里充满悔意的崔玉生馀光无意间瞥向梳妆台上,玉娘临走前并未戴走的竹节玉簪,心口钝疼如刀子割肉,疼得他难以喘息。
他悔了,他悔了,他要去把玉娘带回来。
可是那只脚刚踏出门槛,又想到了自己欠的一万两,那些人凶神恶煞的威胁,吓得哆嗦的缩着脖子退回了房间。
猛地一个抬头,他看见了大门灯笼高高挂下,面白如纸的玉荷犹如鬼魅般飘了进来。
随着她的靠近,呼吸骤紧的崔玉生仿佛连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上,眼神贪婪得磕磕绊绊,「玉娘,你怎么回来了。」
玉娘回来了,是不是代表,谢兄不愿意借自己一万两,那…………
不对,玉娘回来了是好事,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他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高兴,反倒是生气,恼怒。
玉荷本以为发生了被丈夫送给别的男人床上的事后,她会愤怒的大喊大叫,咆哮得声嘶力竭,将周围所见都给砸得个稀巴烂。但是她没有,她很冷静,冷静得如旁观者。
因为她明白崩溃的情绪只会让她陷入无尽的绝望,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我要是不回来,如何能得知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将妻子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去,开辟天地还是头一遭见。
崔玉生如何不知自个做的事枉为大丈夫,只是对于旁的骨气尊严,他更不愿变成一个废人,遂伏低做小的扯出一抹笑来,「玉娘,你不是要跟我和离吗,只要你答应此厢,我就答应你和离。」
事到如今,他竟仍是不肯放弃把她往旁的男人床上送!
玉荷的好气性终是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给气笑了,清冷的瞳孔如淬了寒冰盯着他,「崔玉生,你还是个男人吗。」
「玉娘,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对,我不是个男人,可是………」不敢和她视线对上的崔玉生愧疚难堪地低下了头,又无措的咽了咽唾沫,「玉娘,谢兄说了,只要你给他生下一个孩子,到时候我欠他的一万两银子就不用还了。」
「玉娘,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好,难道你真得舍得让我成为一个残疾的废人吗。」崔玉生试图拉过她的手贴上脸颊,鳄鱼虚假的挤出两滴自以为深情的泪水。
「玉娘,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嫌弃你的,也不会在意你一时做错的事。从今往后我们就像以前那样过日子好不好。」他都大度得原谅她红杏出墙了,
原谅她和奸夫做局害他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难道她就真的歹毒得要毁了自己,还是因为自己没有掉进他们做的陷阱开始恼羞成怒了,此时的崔玉生忍不住心生恶毒的想。
将首饰当掉归家后的崔母不知道听了多少,即使大脑被里面的对话震得一片空白,仍清晰的知道绝对不能让玉生失去一双手。
玉生是大夫,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他失去了一只手肯定会活不下去。玉娘又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和自己亲生的女儿又有什么区别。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叫崔母如何舍得啊。
屋内的崔玉生仍用着自以为深情款款的口吻劝说,「玉娘,你只是帮谢兄生一个儿子而已,要不然我失去的可是一只手和一条腿。」
「难道你真的那么狠心的舍得吗。」
眼里全是冷漠的玉荷嫌恶地抽回手,她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
屋内因此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把自己的手砍下来,与其让他们动手,我不如亲自动手!」他语罢,扭曲阴冷一笑中转身从室内翻出抽屉里的匕首就朝手臂砍去。
匕首刚割破点皮肉,本在犹豫中的崔母已是推开门撞了过来,一把夺过他手中匕首,狠狠扔掷在地,双眼通红泛着泪花,「你要是真的失去了一只手,你让我这个当娘的怎么活啊,你不能那么狠心的扔下我这个当娘的啊。」
崔母又扭头看向一旁面对自己丈夫自残都仍无动于衷的玉荷,心中难免积攒了几分怒气,又想到儿子说的那些话,竟是泪眼婆娑的作势就要跪下,「玉娘,就当我这个做婆婆的求你,求你救救玉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