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叫我来喊你们呢!”
“哎!”
林西柳眨眨眼睛,一笑笑开,连忙进屋换上新衣裳招呼着徐出岫往外走,等跨出院门了,又想起什么,急匆匆地返回屋里抓起荷包塞绣里。
方到祠堂等一会,就听见村口方向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林西柳探头一看,就见两个穿皂服的衙役带着四五个吹拉弹唱的人进了村口牌坊过来了。
“徐七爷,”为首的衙役认识徐七爷,老远远地就笑开跑过来,“恭喜恭喜啊!你们徐家啊,真是出了个出息子弟啦!”
“怎么?”
徐七爷老早得了消息,眼
下听衙役这么说,还是止不住颤抖,“言哥儿当真考中秀才啦!”
“这还能有假?”衙役热情招呼,“我们可是受县尊大人命来给你家报喜来了!”
“你家徐小哥啊,不仅考中了秀才,还考了个第一名!”
这可是小三元啊!
衙役心底暗想,别说祁县,松阳整个府都多少年没出过这般人物了,更何况这徐辞言这般年轻,日后造化大着呢!
徐家眼看是要起来了!
想到这,衙役面上笑容越发和善,连忙让身后礼乐手更加卖力地吹奏起来,一时间,喜庆的乐声从村头响到村尾。
徐七爷面上已经止不住笑了,苍老褶皱的面孔笑开了花,他们不懂什么院案首小三元的,但是他们懂第一名啊!
他家言哥儿考了第一名!
“好,好!”徐七爷直拍衙役肩膀,扯着人就往祠堂方向去,“今日我家大喜,还请兄弟留下一同喝一杯!”
“一定,一定!今日可是要好好沾沾你家的喜气啊!”
一时间,徐家村上下笑意连连,欢声满天。
县里的喜报被恭恭敬敬地供奉在灵位之前,徐七爷抖着手上了香,“我们徐家又出了个秀才相公!”
林西柳也止不住笑,谁人不知道她是徐辞言母亲,个个都来向她报喜。
那些听着动静赶忙从临村里赶来的乡亲们都不忘说上两句喜庆话,听着别提多让人舒心了。
她人也大方,抓了把铜板在手上,只要是来道喜的乡老都往人手里塞,还不忘替徐辞言推辞几句。
“哪里哪里,我家言儿年纪还小,日后还要几位做事老道的乡亲帮看着呢!”
人人都知道这是客套话,人人都爱听客套话,一时间,乡老们都连连笑开,直夸徐家是个有礼数的。
徐七爷又托人送消息给远处的亲戚,说要摆席,林西柳在祁县也有几个交好的好友,也连忙让人送消息过去。
“还有言哥儿的同窗,”林西柳笑意连连,忽又想到这处,“得托赵夫子把人一起请过来乐呵乐呵!”
等到徐辞言风尘仆仆地赶回家的时候,未去考试的周沅柳,通济社学里相熟的学子都已经被赵夫子请过来了。
“徐弟!”周沅柳老远远一看见他,就眼睛发亮地跑过来作揖,“恭喜徐弟高中!”
他生性活泼,也不等徐辞言还礼就一把拦住他脖颈,“你快和我说说,院试是个什么考法啊!难不难!大宗师凶不凶啊!”
徐辞言哭笑不得地扒拉他胳膊,“还行,不凶……等过两日我把题给你默出来,你慢慢写去!”
一回家就见到这般热闹景象,徐辞言心底也开心,特别是见林西柳一边抹泪一边喜得朝他招手,附近村人对着她羡慕连连的时候更是开心。
他努力学习考试,不就是为了考出个好成绩让家人过个好日子吗。
眼下娘亲妹妹开心,他就开心。
社学里的同窗也都过来道喜,赵夫子坐在主桌,一张脸涨得通红,一见他来了连忙把人拉过来挨个指着介绍,“这位顾夫子,这位是黄相公……”
老者又一指徐辞言,骄傲地拍拍肩膀,“我徒弟!”
徐辞言打量一眼,桌上几位胡子白花花的老者大多都在县试唱保的时候见过,全是县里的廪生。
祁县共有廪生定额二十五,本是满额,这次岁考却考落了一个,有了空缺。
还没等从下面的增生附生里升上来呢,徐辞言考中小三元,一下子就挤了上去。
官府的公文一发,他如今就是名正言顺吃公家饭的廪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