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娘子见了他,很是欢喜,又看见徐辞言手上大包小包的礼品,半是乐呵半做怒地念了两句。
“家里哪里就缺这些了呢,你看看你,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此次中试,多亏夫子指导,”徐辞言温润笑笑,“师娘平日对我极好,这般喜事,自然要带着物件上门与师娘同乐一番。”
“难为你有心。”姜娘子笑着接过去,又连忙给徐辞言端些点心茶果,不一会,赵夫子从外院急匆匆地跑进来。
“辞言!”见着弟子,赵夫子一下笑了出来。
“夫子安好。”徐辞言恭恭敬敬地给他问好,两人坐到一处,又把自己被白大儒收入门下的事情说了。
“可是日前那位白大儒!”赵夫子一惊,连忙追问。
“正是。”徐辞言点点头,就见他止不住地笑,“好,好啊!”
“你学习一日千里,我却是只有这点本事的,”赵夫子乐呵地讲,“本来还担心来日你过了府试,我便不知怎么教你了。”
“眼下有了白大儒,你就是考到会试了,也有的学!”
因着徐父的关系,徐辞言小时候为请蒙师,从识字开始,就是赵夫子教他,眼下见弟子有了名师教导,赵夫子喜得不能再喜。
徐辞言也被感染得不住笑起来,赵夫子本就是听说他来了,才在两节小课之间的休息时间赶过来,眼下时间差不多,干脆就把徐辞言也带着去了。
“言哥!”
“徐同窗!”
他县案首的名声早就传回了社学,甲班的学子见他进来,眼睛一亮,连忙上来打听消息。
“恭喜徐同窗了!”
“同喜。”徐辞言一一和他们还礼,不卑不亢,又给几位预备明年下场一试的同窗讲了县试的注意要点,听得他们惊叹连连。
等到赵夫子又把徐辞言拉到乙班,说要给那些蒙童们沾沾文气后,几位学子才惊叹着感慨。
“徐同窗晚我们一年习业,眼下竟已考过县试了,”同窗之一一脸感慨,“我等年纪徒大,学问却落之人后,实在是羞愧啊。”
另一人倒是一脸坦然,“读书之事各人天赋不同,我们又以他人相比作甚。”
“今日之我胜过昨日之我,这般下去,难道就没有我们得愿的一天了?但求日日进益罢了!”
“是极,是极!”几人拍手同笑。
赵夫子返回来布置课业,站在门外一听,心底满意。
通济社学学问上虽比不过县里的几家,但学子都心思纯正,令人欣喜。
更何况,赵夫子扬扬胡
子,颇有些得意地想。
有徐辞言在,谁说他家学问不行?!
那可是县令钦点的案首!同考之人里学问第一人!
…………
另一头,徐辞言穿过院坝,到了另一头的廊下。
乙班大多是些年幼的孩童,活泼好动,为了不打扰到甲班学子学习,赵夫子特意种了竹将两处隔开,徐辞言之前也未来过这边。
他站在廊下等赵夫子过来,忽地就听见屋里传来孩童的尖叫声。
“啊!”
急促的叫声穿过门廊,徐辞言扭头一看,就见教室后端,一个穿着素朴的少年忽地软倒下去,面色青白。
“他是不是死了?!”一群小童惊叫出声。
顾不上太多,徐辞言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就见那少年身形极其瘦削,面颊微凹,面色苍白得像鬼,瞳孔涣散,额角满身冷汗。
“这是怎么了!”赵夫子也恰好过来,一眼就看见他这样,连忙跑过来看。
“微尘!”见着少年这面色,赵夫子脸一下子白了。
徐辞言跪坐下去,一手扒开人眼皮,只见瞳孔涣散,连忙往兜里掏,“夫子!有没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