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子……!”烟云急中生智,铆足劲儿掐了把何景盛的后腰肉,何景盛吃痛,猛将弹开。
烟云如蒙大赦,张皇躲到门外,拉扯七零八落的衣裳。
史嬷嬷久等不见人,疑心生变,也跟过来瞧瞧情况,结果,正赶上烟云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
“人呢?”史嬷嬷压着嗓门问。
烟云心有余悸,自缓了缓才答:“只何公子一个,不曾看见表姑娘……”
一时,何景盛扶着脑袋,跌跌撞撞追出来,他的贴身小厮寻他多时,一路打听,总算摸了过来。
小厮忙忙凑上跟前,搀好何景盛,嘘寒问暖。
史嬷嬷惦记卫琳琅的去向,胡乱应付几句何景盛,挨个搜寻她的踪迹。
“呀!东厢房怎么锁了?”烟云诧异惊叫。
史嬷嬷快步靠近,端详一番,作出定论:“朝里锁上了。你去搬人来,把门砸开。”
烟云正趴在窗格上,睁大眼睛观察里头的景况,隐见那床榻上卧着两双人影。她握住嘴巴,连连退后,悄声向史嬷嬷说:“表姑娘好似是在里面,另外还有个野男人……”
史嬷嬷不言语,可巧这厢的声响惊动了何景盛的一群酒肉朋友,他们吹着口哨,结伴而来。
曹夫人秦氏亦闻声赶到,指了个两个小厮,合力破门。
“这……这,成何体统!”屋内风光得见天日的瞬间,秦氏脸可见地绿了,急把烟云叫到跟前训话:“紧让你照看好她,你全当我的话作耳旁风!”
烟云膝盖一软,跪地认错,末了不忘给自己分辩:“表姑娘说是体乏,想进屋子里小歇,奴婢怕扰着她,就去院外等候,谁知……谁知会发生这种意外……”
秦氏揉着额角,差史嬷嬷进去,叫醒相拥熟睡的二人。
史嬷嬷硬贴头皮去办,及近了一打眼,吓得呆住了。
“你办事办老的人,怎么也这般磨蹭。多少人看着,你动作快点。”指指点点的声动犹如一个浇了油的火球,愈滚愈大,愈烧愈旺,秦氏顾惜脸面,耐着脾气催促。
床榻上的那男子,容貌出类拔萃,身份家世更是凤毛麟角,史嬷嬷拿不定注意,又不敢擅自打搅,思来想去仍倒回去,和秦氏禀明:“夫人,那躺着的是长平侯……”
秦氏端的一愣。长平侯?卫琳琅这小妮子不是应当同何家那败家子滚到一块去吗,为何睡在了长平侯身边?!
秦氏极力按捺住不作声张,打发人请走围观看客。
场子空了下来,里面酣睡的容恪也醒了。
卫琳琅兀自沉着眼皮,容恪从她脖子底下抽走手臂,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衣衫,什么也明白了。
——他中了下流手段,和眼前这女子有了瓜葛。
望见容恪不知几时穿戴整齐下了地,秦氏不觉忐忑起来,刚刚酝酿好的“质问”,尽数原路咽了回去。
“把这转交给她,告诉她,清醒以后来侯府见我。”
秦氏脸一侧的桌子上,赫然多了一枚乌金令牌,上有一“恪”字。
寻常富贵人家,多配玉质配饰,单容恪是个例外,这熠熠生辉的腰牌,是长平侯尊荣的象征,叫人望而生怯。
不等秦氏问个清楚,容恪走得只剩一个点了。
容恪一走,卫琳琅顺理成章地成了众矢之的。
秦氏授意,史嬷嬷大步近前,拽走卫琳琅蔽体的衾被。
卫琳琅惊觉,猛睁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