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下起了雨。
薛铃收起写好的信,关掉昏暗的小台灯,拉开一点窗帘往小小的窗户看出去,密集的安置房在黑夜里没有一点亮光。
不知道闻九则一个待在大巴里怎么样了。
闻九则并没有老实待在大巴里,他此时正在新堰市市中心丧尸最多的商场,准备给薛铃搞点礼物。
没有拾荒队伍敢来的市中心大商场,闻九则浑身湿淋淋的,抬手薅了一把自己滴水的乱发,对着商场的指引牌晃了晃手提灯,然后往楼上走。
电梯早就停运,但上面还站着些丧尸。
闻九则拨开这些碍事的尸,或者踩着躺在地上的丧尸,大步往上走。
本来准备去楼上拿点基地硬通货黄金,但中间看到一家高档女装店,他脚下一转拐过去。
不是不知道薛铃嫌弃他的审美,但她这个降温的天就穿了一件薄外套,袖口还磨损了,开车的时候冷得缩脖子,怎么都得给她准备一件厚外套吧。
转了一圈,放弃那些符合自己审美的,拿了件不起眼的黑色棉衣,想起她那颗猕猴桃脑袋,又顺手拿了顶毛线帽,从柜台里抽出袋子把衣服装好。
最后从商场拿的东西比预计的要多很多,闻九则推着东西直接去了商场的停车场。
这里的车子非常多,一半堵在停车场入口,一半停在车位上。
丧尸也多,黑乎乎的人影在车与车之间走动,还有些站在那一动不动,冷不丁吓人一跳。
闻九则打着灯去挑车子,看中一辆底盘高的,拉开门,和坐在车里的丧尸车主打了个照面。
闻九则毫不犹豫把车主拉出来,但上车一看,车内后座还有烂掉的尸体,他瞬间又下车,把要弃车离开的车主又抓回来塞回车内,关上车门。
转了一圈找了辆最满意的,闻九则又从其他车里抽了些油做备用,载着自己从商场里拿的东西,从车库里开出去。
。
天蒙蒙亮薛铃就起来了,她在家时总会帮着妈妈一起做早餐,舅舅和继父起来,要去基地里做工,舅妈去表姐那边帮忙。
薛铃本来计划是在基地里待两天,但昨晚后半夜雨下得很大,她想起来大巴好像有点漏雨。
所以她准备今天再去大巴那边看一眼。
才出门,她看见陈鑫朝他们家的方向走过来。
薛铃心里一沉,在门口停下脚步。
“薛铃?我弟弟陈煦一晚上没回家,我想来问问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果然陈鑫上来就问。
薛铃反问他:“你找不到弟弟,为什么会来问我,我和你们兄弟都不熟吧。”
陈鑫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客气,尴尬了一下说:“我是听说昨天他和你在基地门口那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没看到人了,所以才想来问问你。”
“我们是说了两句话,后面我就没再见过他。”
陈鑫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两句:“这臭小子,整天不知道和一群狐朋狗友混什么,家都不回。”
又做出抱歉的模样:“那小子昨天是不是跟你说了些混账话?你别理他,他就是嘴贱,等他回来我肯定好好管教他。”
听起来真的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哥哥,但薛铃依旧平静地说:“和我没关系。”
他们之前甚至没说过几句话,薛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上的她。
按理说他们之间的事八字没一撇,可他的弟弟却理所当然把她视为掌中物,态度还那么轻佻,如果说他没在弟弟面前说过什么不合适的话,薛铃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