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再慢慢往外看时,就看到了让他感觉极为震惊,且不可置信的一幕。
邢刻在抽烟。
他能在十一班获得那么多女生的喜欢,可见成长早就让他的体型变得耀眼。
就连校服在他身上都比寻常学生要挺拔有型。就那么靠在墙壁上抽烟,指节根根分明,黑色碎发下的眼睛让许拙感到陌生。
而更让他陌生的是,邢刻在和另外一个男生说话。
那人看上去个子小小的,头发染成了灿烂的金色,就蹲在邢刻面前。远远的许拙听不见他说什么,只知道那人特别闹腾,说起话来还带手舞足蹈,一点规矩没有。
可邢刻居然很安静在听,偶尔还会回应一点动作。在那样一个狭窄到几乎可以称之为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
许拙和他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这一幕像一把小刀,划开了许拙内心的自我安慰,给他看到了血淋淋的现实。
不是搬家导致的疏远。
是邢刻真的有了很多他不知道的,和他没有关系的领地。
且邢刻没有像小时候一样把这些事告诉他。
他们是真的不如以前一样亲近了。
*
最开始,躲在那面窄小的墙壁之外时,许拙还一直安慰自己。
成长嘛,就是会这样有近有远的啊。家都搬了,不能指望一切都不变,也不能指望邢刻只有他一个朋友,朋友多多反而是好事。
然而以上这些想法在许拙内心转了那么多遍,也没有让他的唇角勾起来,反倒是让他的眉眼越来越委屈。
最后一瘪嘴,便转身跑了。
那天,许拙破天荒的没有在中午的时候和邢刻一起吃饭。
邢刻后来给他发消息,说自己刚刚去了趟厕所,现在来找许拙,许拙也没有回,直接在午饭的时候放了邢刻鸽子。
当天下午回到教室,邢刻又问了一次。
许拙还是不回,邢刻看了他一会后,就不再问了。
而他的如此做法,自然是引起了许拙更强烈的反应。
平日里许拙虽然成绩不好,但所有作业都会乖乖完成。属于老师眼里认真学习但总差那么一点上不去的可惜学生。
而从这天之后,许拙上课开始发呆;副班的任务做得也有问题,白灵经常要给他查漏补缺;甚至连同学喊他,他都得过一会儿才听见。
对于周末的补习班和孙芳丽的店面帮忙,许拙也产生了超强的抗拒性,仿佛叛逆期到这个时候终于来到了他身上一样。
然而他翘掉课程和店面帮忙之后,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去找邢刻。而是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和任何人接触。
孙芳丽和许清朗都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紧张了很长一段时间。
只有许拙知道自己没有生病。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每一天,都记得把手机带进去。
而就这样在足足两周的时间之后,许拙算是确定了--只要他不找邢刻,邢刻是真的不会主动给他发任何消息。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许拙觉得很难过。
其实他知道,如果理智一点的话,在看见那一幕之后,他更多应该在意的不是自己的心情,而是邢刻。
譬如邢刻为什么会抽烟?这不健康。以及金色头发显然是不良少年,邢刻和这样的人走在一起,是不是说明他又要回到上一世和不良少年厮混的结局?这是不好的预兆。
以上种种,才是他应该去做,应该去想的。
身为一个重生了一世的人,他应该更理智一点去看待问题,让所有事情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哪怕遇见糟糕的情况也要迅速调整过来,这是他的使命。
然而感情却在清晰认知到邢刻的远离之后,决堤一般地朝许拙涌来。
以至于他根本没办法冷静。
邢刻会和别人呆在一个密闭空间,安静地听别人手舞足蹈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