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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1页)

银竹并未四处找寻阮朝汐,而是径直寻到了值守护卫的周敬则,福身说了几句话。周敬则领着她走向正堂方向。荀莺初气得顿足大骂,“黑心婢子!比白蝉当年还爱告状。她定是去正堂寻三兄。刚才十二郎拉扯你的事瞒不住了。”阮朝汐比她还早看到,只是未做反应而已。她心里主意已定,冷漠道,“让她去告。”这次说话的声音比之前主院里还要清冷,带了破釜沉舟的意味。荀莺初立即察觉出不对。她着急起来,“阿般,你老实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就在这处,你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帮你的。”阮朝汐眼神柔和地望向她。“阿媗,我要做一件重要的事了。你是我认识多年的挚友,我不瞒你。无需你做什么,等下你装作无事回去。我要做的事情和你无关,莫要叫人抓住了把柄。”刚才出来之前,她换了件银线暗绣梅枝的广袖对襟夹襦。她身材纤长高挑,穿这身广袖襦格外显出飘逸,翩然走在山间,荀莺初一路赞不绝口。但阮朝汐特意挑了件大袖襦,是有她自己的用意的。在荀莺初震惊的视线里,她缓缓伸出始终藏于广袖中的左手。手中握着一卷书卷。书卷以贵重的白绢写就,颇为厚重,荀莺初越看越眼熟。“这是不是,前两日我们半夜看的那卷……”“不错。”阮朝汐把卷轴又藏入大袖中,从外表看来毫无痕迹。“正是那卷名册。”————阮朝汐袖中揣着名册,抄近路上前拦住迎面一行人时,远道而来的钟氏贵客正在本地主人的带领下,缓步欣赏正堂附近的景致。观赏远山流水的兴致中途被打扰,银竹神色不安地站在青石道边,燕斩辰拦住她,不让她上前打扰贵客。银竹和他小声争辩,郎君叮嘱过的,只要事关十二娘,一切大小事要立刻告知,不得耽搁。阮朝汐便在这时抄近路赶来,越过银竹,拦在前方游玩观赏的宾主三位郎君面前。“荀三兄,阿般有事求见。”荀玄微早看见她了。远远地便停了步,目光带着几分不赞同。“此间有贵客,是正在和七娘议亲的钟家十郎。”面前的广袖长裙少女以团扇遮了面,只露出一双潋滟明眸,不算在外客面前太过失礼,他猜测又是七娘委托她来,耐心劝她回去。“你不好出席的。别胡闹,先回去,等我这边宴席罢了再去寻你说话。”但阮朝汐并未听从他的叮嘱,转身回返。反倒往前一步,遮面团扇放下半寸,那双明澈眸子直视向荀玄微身侧的钟少白。“十二郎万福。”她颔首打招呼。她乍一露面,钟少白就激动地上前几步,不等她话音落地,立刻应答,“十二娘见礼!”拉着身侧略显年长的少年郎君和她引荐,“这位是我家十兄,钟知墨。”钟十郎怀疑地盯了眼幼弟。宴席间一声不吭喝闷酒,问他十句也不应一句。现在又突然活过来了。“在下钟知墨,家族行十。十二娘有礼。”钟十郎早知道云间坞里有位借住的阮家十二娘,两边客气地见礼毕,眼角余光还是盯着自家行为反常的幼弟。阮朝汐当着两位贵客的面,镇定地和荀玄微说起了事。“承蒙荀三兄怜惜,相赠名册。阿般已经从中选定了,想要回阮氏壁,和我家长兄商议。”“阿般身为外客,叨扰云间坞多时,荀三兄贵人事忙,不敢再劳烦三兄的车马专程相送。钟氏壁和阮氏壁相距不远,不知可否劳烦十二郎的部曲车队送一程。”钟少白又惊又喜,拍着胸脯允诺下来,“小事一桩!”团扇遮掩下的一双翦水秋眸带着温柔歉意。“连续两次劳烦十二郎了。”钟少白笑起来,“举手之劳,哪算劳烦。”钟十郎站在旁边,脸上露出三分疑惑,三分疑惑又变成七分怀疑。他挡在钟少白前头,谨慎问了一句,“阮郎那边可知?”“家兄原本定好了来接,我只是早回几日而已。”阮朝汐平静地道,“只是提前几日回家中,还需要额外告知么?”说的有理有据。钟十郎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钟氏壁和阮氏壁都在豫州东南,相隔不远,送阮氏小娘子回去确实是举手之劳。更何况他隐约听闻了之前发生的事。之前十二郎护送阮十二娘去祭扫母亲墓,人到第二日清晨才回,几方合力把事压下来了。明面只说扫墓归途中,车辆半路意外损毁,十二郎伤了腿脚,被荀玄微接回云间坞养伤。钟十郎此行大张旗鼓地登门拜访,也受了族中委托,先把十二郎从云间坞捞出来,再带着幼弟去阮氏壁赔个罪,平复这场风波。护送阮十二娘归家是个再好不过的登门理由。他心里已经想应下,但身为客人,不好越过主人决意。钟十郎谨慎地侧身请教此地主人:“十二娘由我们车队护送去阮氏壁之事,不知荀三兄意下如何。”荀玄微惯常挂在唇边的微笑消失了。眸光幽寒,隔着步距离,盯着面前礼数齐全、当着贵客面请去的少女。深秋山风吹起他的大袖,他冷淡地站在原处,字字句句的对话传入耳中,什么也未说。阮朝汐从广袖中取出准备已久的卷轴,双手奉上,当着钟氏贵客的面,递到荀玄微面前。“多谢荀三兄相赠名册。既然已经选定,名册还请三兄收回。”荀玄微盯着面前的名册。眸光冰寒刺骨。无须再多说什么。他已经明确感知了面前精心准备的拒绝。钟十二郎和他是血脉亲缘相连的外兄弟,但钟十郎不是。作为颍川钟氏年轻一辈最受器重的儿郎,钟十郎这次携大批部曲车队拜访,是门第相当的钟家贵客。阮朝汐当着贵客之面,给了他一个明确的拒绝。叫他顾忌着颜面身份,名士清誉,不能强行把人扣下,不能开口拒放她离开。阮朝汐屏息等着。他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盯着卷轴的目光冰寒彻骨,唇边却又挂起了常见的清浅笑意。“名册既然赠与了你,岂有收回的道理。拿着罢。扔了,毁了,随你。”他云淡风轻道了一句,侧过身去,不理睬面前的名册,继续和煦地与贵客寒暄,“十二郎在我这里养伤多日,莫闻铮随他走,痊愈了再回来。十郎打算何时启程?”钟十郎急忙道谢,“打算明日就走。至于阮家十二娘——”“看她自己的意思。”荀玄微淡淡道,“招待不周,惹得十二娘要提前回去,原是我这个主人的过错。”阮朝汐站在原地,名册收拢入大袖中,深深地一福。“承蒙荀三兄照顾多日,处处周到,是阿般思念亲友。阿般明日随钟氏车队启程,谢三兄成全。”银竹四处翻找地准备箱笼。白蝉凌晨时分出了坞,正好在钟氏车队到达之前。银竹不熟阮朝汐的旧物,十二娘突然辞行,让她措手不及。挨个整理箱笼,花费了不少时辰。阮朝汐不愿再去书房,坐在七娘的东厢房里等。不久后,杨斐匆匆从前院赶来了。站在院门外,把她叫出去说话。杨斐目光里满是忧虑,“十二娘,到底怎么了,为何跟郎君闹成这样。在坞里好好住着,怎的要提前回去阮氏壁了?”阮朝汐摇摇头,不愿多说。杨斐仔细查探她神色。“当真没有和郎君吵嘴?当真不是闹翻了赌气要走?我瞧着郎君那边的心情不好。他那边事忙,你莫要和他闹。随我过去书房,我居中转圜,有什么不开心的话,当面说开了。尽快把事了结才好。”亲近的师长面前,阮朝汐按捺在心底的情绪忽然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她轻声问杨斐,“杨先生,我记得当年在东苑进学,你惦记着男女大防,坚持要我穿着小郎君袍子才许入学堂。”“确有此事。”杨斐诧异起来,“你这场脾气闹得不小。怎的和我也翻起旧账来了?”阮朝汐的视线从地上抬起,直视面前教授她多年儒家学问的师长。“并无翻旧账的意思。我只是想问,当年年幼时,和东苑童子尚且要讲究男女大防;如今我已经及笄,为何荀三兄拆了我的厢房住所,叫我搬入他的书房,日夜起卧在他面前?”杨斐大吃一惊,脸色都变了。“此话当真?!”这几日主院翻修,处处都是瓦砾碎石,杂乱无处落脚。杨斐不堪喧嚣嘈杂,日日直奔东苑,教完了童子目不斜视地直奔出去。他原以为阮朝汐搬回了西苑。被质问一句之后,杨斐自此沉默下去,再未劝她。两人在院门口彼此无言地对站了一会儿,杨斐最后叹了口气。“提前回去……也好。回去以后,常写信来。新写了辞赋诗篇,不要藏着掖着,记得寄给我阅看。你天资不差,只是学的时日太少。我就不信你写不出好辞赋。”阮朝汐俯身万福行礼,“若得了新作,一定寄给杨先生评阅。杨先生,后会有期。”杨斐又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去找老周,叫他别来劝你了。”转身走了。阮朝汐回身入了主院,银竹那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六扇云母大屏风遮挡住紫绫小榻,银竹将十几个箱笼一字排开,低眉敛目道,“十二娘的随身物件,都在这处了。白蝉不在坞里,奴不熟旧物,十二娘查验查验,可有遗漏之处。”“不必了。这些衣箱里的衣物都是在坞里新做的,不必带走。”阮朝汐挨个查验,挨个关好箱盖,脚步停留在年代最久远的红木箱笼边,珍惜地摸了摸里头存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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