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别犯浑。”“想想当时谁想置你爹于死地不就行了?”林安想了想:“当时可能跟我爹比较有过节的,就是文官了吧,有一些文官天天吆喝着打仗,但上战场的都是这些士兵,我爹也不忍心牺牲,就硬拉了几个文官去前线谈判,但是这些文官又觉得我爹能打肯定能赢,跟他们谈判是给他们脸了,特别嚣张,直接被敌方给咔嚓了,所以这些人对我爹的意见很大。我想想都有谁。”林安说了几个名字,孔山想了想:“这几个人好像都是右相那边的人。”“那现在这个事儿,是不是最好找右相打听打听。”夜探右相府“怎么找,我爹跟他是宿敌,而且,找嫌疑犯打听犯罪经过啊?”“那倒也是。”“我是有一个办法,但是风险非常大。”“什么办法?”“右相好像有写日记的习惯,咱们想办法偷到他的日记呗。”“为什么堂堂一个宰相还要写日记啊?他老师检查吗?”“因为平时说的谎话太多了,想要对得上,那是不是得记录下来?”“那你怎么知道他写日记呀?”“我爹告诉我的。”“你爹怎么知道啊?”“因为我爹是他的政治对手啊,一个人怎么会连自己的对手都不清楚。”“那你爹怎么不写日记?”“谁告诉你我爹不写日记?”“那要不咱先看你爹的日记,当年他审的案子。”“不是,合着你怀疑我爹审案子的时候作假了?”“没怀疑,没怀疑,那咱们就先去右相府看一看。”和尚拔腿就要走,“可是你又不会武功,让钟黑鸦和蹿天猴去呗?”“他俩不熟悉右相府的路,没事,这不有你嘛。”“你熟悉?”“我每年都去拜年。”“两家都这样了,还能拜年?”“去他家拜年肯定就是当熊孩子呀,不小心打碎了几个花盆,我又不知道是古董,涂鸦几幅字画,我也不知道是真迹,又不好意思要我赔。”“那他不是气死了。”“对啊,更气的是他们家想来我们家如法炮制,却发现我家的东西都换成了铁打的。”“你爹真狠。”“尤其是有一次,右相的儿子被海盗射穿腿了,那天我们在他家拜了一上午年,跑来跑去的,出了一身汗。”和尚没说话,默默举了个大拇指。待到子时,孔山和尚二人换好了夜行服准备出门,刚一出房间,就听见朱管家大喊:“有贼呀!抓贼呀!”瞬间整个孔府“嗡”的一声,全起来了,一阵轰轰烈烈,最终以朱管家受伤草草结束。询问第一个对朱管家出手的人,他的理论依据是,贼才喊捉贼。二人回到屋里,和尚纳闷:“那么晚了,你家朱管家怎么还不睡觉?”“平时这个时辰我还没喝完酒回来,他等我等习惯了。”“那右丞相家有酒鬼吗?”“他们家有护卫,得小心。”“你们家为啥没有啊?”“我娘武力高,我爹跑得快。可能也因为我娘武力高,所以我爹跑得快。”“咱刚才哪里暴露了呢?都穿着夜行服了,明明走路声音也很小,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发现啊。”孔山对和尚说:“和尚,咱们是不是不应该在满月的时候出去啊?这月亮有点太亮了吧。”“可是咱们等不到半个月以后了吧。”“也不用完全等到半个月以后。其实只要阴天不就好了。明天差不多是个阴天。”第二夜,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二人又换好夜行服,准备往外走,刚出门,又听见朱管家哑着嗓子大喊:“抓贼呀!我就知道上次你们没有偷到东西,肯定还会再来。”和尚和孔山大惊,赶紧撤回了屋里。众家丁也赶到了孔山的房间。就看见孔山和和尚从床底下伸出头来,朱管家胳膊绑在脖子上,仍然正气凛然:“少爷,你们看见两个贼人了吗?”“没看着啊,怎么啦?”“有两个贼,到咱家偷东西,其中一个贼还是一个光头。”朱管家的老婆王欣茹站在他身边,一边说一边瞟了和尚一眼,“跟他一样。”“你们再去别处找找,我这屋没有。”“少爷,你们俩在干吗啊?”“我们在床底下找个东西。”孔山也不能说,他们想找的是借口。“需要我们帮你找不?”王夫人也不能说,他们想找的是证据。“不用不用。你们赶紧抓贼去吧。”朱管家走后,孔山只能和和尚带着夜行衣出去了。他们俩找了个角落,换好衣服绕道到了右相府的后门。和尚扎了个马步,十指相扣,让孔山踩着,再一使劲就把孔山送了上去。和尚直接原地起跳,站到了墙上。就看见黑咕隆咚的庭院里,有几只亮着的眼睛朝着这边移动。孔山说:“这是他家的大狼狗。准备的包子呢?”和尚把几个包子扔了过去,两个人跳下墙,准备朝另一个方向走,谁知那几只狗见了包子,理都不理,朝着二人就跑了过来。“和尚,狗为什么不吃包子呀?你不会买的‘狗不理’吧?”“不是啊,我就拿今天家里吃的包子,兑上了林安给咱们配的迷药。”“家里的包子肯定不行啊,右相家的狗平时吃的都是上好的牛肉,你这包子肯定不行啊。”“那也没有带别的吃的了,不行先撤,再想办法。哎,等等,我想到办法了。”和尚说完,迎着几条狗就冲了上去,奔跑的同时还顺手捡起包子。狼狗刚想张嘴咬人,“唰”,和尚一个包子,塞到了狗的喉咙眼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狗急得都快抠嗓子眼了,无奈生理构造不支持,吱呦了几声,不动了。后边的狗跟过来,和尚如法炮制。转眼间,三只狗吃得饱饱地睡下了。和尚拍了拍手:“嘿,林安给的药可真好使。”狗也不知道是被药死的还是憋死的。右丞相家里的侍卫仿佛听见了动静,立马追了出来,二人见人多,赶紧撒丫子跑。孔山没他爹的脚力,眼看快被撵上了。又怕别人听出他的声音,也不敢喊和尚。和尚站到屋顶上,直接把瓦片揭下来,朝几个侍卫当暗器发射出去,给孔山制造点逃跑的时间。右丞相两口子这辈子也第一次体会到,醒来一睁眼就能看见蓝天的感觉。第二天,孔苏格下朝,脸上的笑拿黄土都埋不住。轿子刚落地就到处找夫人,跑得袖子鼓囊囊地兜着风:“夫人夫人,大喜事啊,赵清文家里昨晚上进贼了,也没偷成啥,就把他家主卧的瓦都揭了,现在他那房子,还真是阳光房,都能晾葡萄干。”孔山、和尚没得手,林安把这个事揽了下来,开始去踩点。她知道,右相有个七八岁的小孙子,特别喜欢新奇的玩具,就让孔山打通关系,把蹿天猴安排成给右相府送菜的人。蹿天猴每天优哉游哉地去右相府送菜,找了一个“偶然”的机会,给了小赵公子一个很神奇的小玩具。小赵公子特别开心,渐渐就跟蹿天猴熟络了。蹿天猴又特别能白话,把当年怎么跟猴子玩儿这些事儿,全部讲给了小赵公子听,小赵公子听得聚精会神,反而让蹿天猴心里都有点过不去,毕竟现在连小孩都得坑。“可惜了,本来我能有个特别好玩的玩具,但是,那个人不卖给我,说需要用一些东西换。”小赵公子还是单纯,说:“拿什么换呀,府上有吗?有的话我帮你换。”“他说是想要一个你爷爷的小本儿,存放在了一个地方,他也没说是哪儿,但他说世界上没有人能找出来。唉。”小赵公子好胜心上来了:“怎么可能没有人找得出来,今天我就给你找出来。”蹿天猴知道效果达成了:“好,咱们别今天了,三天内你帮我找出来,然后我再来的时候,我带着那个好玩意儿来,你给我那个小本儿。”小赵公子爽快地答应了。三天后。蹿天猴正准备去右相家拿那个小册子,孔山拦住了他:“不要去了。”“为什么?”“肯定暴露了。”“不至于吧,我们玩得挺好的。”“那个小胖子,从三岁开始就被这么骗,他可能不好骗,天天胡说。”“你们这些人心那么脏的吗?”“这又是骂谁呢?我三岁的时候也这么被骗,咱们再想办法。”林安也有点气馁,没想到自己刚出马就遇到了麻烦。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冷静了一下,又找来了关于右相府的所有能找到的信息。“右相家每年都会招师爷进府。”林安拿出了往年的告示,对孔山说。“都招师爷啊,这不是很正常。”“但是,右相府招得有点多,而且,公告上写的,要求师爷记忆力超群。前一阵蹿天猴到他府上送菜,他说师爷的食物都是特别做的,好多食物都是增强记忆力的,所以我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右相家,根本不把那些事儿记在本子上,他选择了让这几个人帮他记,顺便帮他分析,也就是说如果咱们想知道右相的秘密的话,要从这几个人身上打开突破口。”“可是右相府都进不去,现在连去上瓦的这些人干完直接送去修皇陵了,永远见不到了。这几个师爷应该也被他们保护得很好,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我觉得是这样的。首先咱们没法把这几个人给绑出来,右相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地问他们关于十几年前那件事的详细经过。所以说只有一种办法,就是当这些师爷们开始记性不好的时候,那右相一定会急着找人代替这些师爷,但是短时间又不好招,所以才有可能写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