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之前,那个院子已经按照她的要求修缮完毕,并非是记忆中曾经的样子,而是她想要看到的样子。
院子里面有种下她喜欢的萱草,屋子后面有一方莲池,等到盛夏蝉鸣之时,会有莲叶接天。
想到这里,她忽地自嘲笑了一笑。
这终是她所求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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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说着虞氏部曲人马调遣的部曲督听到她这么一笑,忽地紧张起来,突然不敢吭声。
虞思抬眼看向了部曲督,她刚才听着他还在说能调动的总人数,这会的沉默叫她不由得挑眉:“所以其实是不能调动那么多人马?”
部曲督深吸一口气,道:“自然可以调动,只是……若只有我们虞氏,恐怕难以抵抗祁氏还有鲜卑铁骑,那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虞思点了点头,只向部曲督道:“我自然会为虞氏着想,但你须记得,此前虞衡所为已经叫虞氏出于不忠不义的地步,如今想要挽回,只动一动嘴皮子是不行的。若不真的堂堂正正打出一番成绩来,恐怕他日还会有人觉得我们虞氏是墙头草一般小人。”
部曲督立刻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忙道:“我们全听太傅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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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王宫中,祁应面无表情听着来人说了虞衡早上领着人出城有如丧家之犬一般回城的事情,眉头慢慢皱起来。
正打算问一问虞衡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外面忽然又有人进来了。
“陛下,有一封信,是虞氏那位女太傅叫人送来的。”来人上前来,把一封信送到了祁应手中。
祁应接了这封信,却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看向了旁边的人:“鲜卑那边的人马准备好了么?他们可不能言而无信!”
“元氏已经亲自带着兵马南下,不日就会抵达平城。”旁边的人忙回答了,“请陛下放心!元氏现在与陛下乃是姻亲,既然是姻亲便是一家人,元氏是不会言而无信的!”
祁应点了点头,便打开那封信看了起来。
是一封能算是劝降的信。
信中说了鲜卑部族皆是朝三暮四之徒不值得为盟,还说了如今朝中对代地仍然还有几分优容,若祁应能早早看清形势,将来还能做闲王保子孙安然。
祁应沉吟片刻,却并没有把这封信交给旁人,而是看向了送信的人:“那位虞太傅如今在何处?”
“据说就在城外。”来人回答道。
“城外?”祁应微微一愣,立刻想起方才听说的虞衡一事,两件事情相互映衬,倒是突然知道为何虞衡会那样狼狈逃窜,他看向殿中诸人,又问,“她是何时回来平城的?”
“这便不知了。”殿中诸人相互议论了一番,如此回答了。
自从虞衡做了家主,虞氏在北地的地位不说一落千丈,也落了个百丈,众人对虞氏远没有从前那般关注,自然不会注意到虞思竟然在这样时节回到平城。
“送信的人还在么?”祁应看向了刚才进来那人。
“还在外面等候陛下接见。”那人回答道。
“叫他进来。”祁应垂着眼睑如此说道,然后他看了一圈殿中的人,又道,“容晴留下,其他人暂且退下了。”
容晴从前乃是祁应身边最受信任的幕僚,现在被封了丞相,仍然是祁应最信任的人。
其余人听着这话,便纷纷站起来,安静退到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