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银儿想缩回手,微微使劲没能逃掉也就由着顾宁这样,嘴上不能任由他这般放肆训责道:“上哪学了这些轻佻话,没个正经,阿姐可不记得把你养育成这样的浪荡孩子,定然是交了些奇怪朋友吧。”
不愧是阿姐你,这也要挑刺,苦笑一声顾宁听出其中羞恼,还有对自己学院生活的探寻。
“哪能啊,我不是随时都在阿姐面前受训吗。”
顾宁笑着否定,他在学院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孤僻,处境并不比江银儿好上多少。
潇湘书院到底是修行的场所,除了修为,所有人依旧看重着财地法侣。
这些师尊可从没说一手包办,自己修行的术法典籍都来自书院,与他人没什么不同,更别说钱财了。
“宁儿这话说得许多怨气,难道是对阿姐有所不满?”江银儿反手扣住了顾宁的指节,两人拇指使劲较量起来。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吹弹可破的肌肤稍稍用力感觉都能留下红印,顾宁任由江银儿在自己掌背留下印记,只是他之前便一直有意无意的绕着观景亭的环座靠向这位明艳动人的少女,少女那淡淡清新甜橘般的体香若隐若现。
“好了,别闹了,阿姐有正事与你说。”
顾宁遗憾的收回了手乖乖坐好,江银儿微微一笑,衣袖内传来灵力流动,随着衣袖滑落露出藕白的小臂,一件碧玉质地的手镯露了出来。
随着灵力的氤氲流转,江银儿的手掌散发出白色光芒与手镯呼应。
异象消失,一张大红的信纸静静躺在江银儿手上。
“这是?”
巨大的喜字印在封面,暗金的字迹在清日的光下泛着苍白,顾宁觉得格外扎眼。
这明显是婚书的制式。
怎么?阿姐要嫁人了?
这样的想法一出,顾宁当场坐立难安,有心将信纸抢来又害怕想法成真。
双目失明看不见顾宁脸上的难堪,江银儿淡淡笑着说道:“师尊闭关前曾说不知道自己今年能不能赶上宁儿你的生辰,就把这封婚书交付给了我。”
生辰,指的是顾宁被捡回来那天。
真的是婚书,顾宁脸黑了下去。
“怎么了?”见顾宁不搭茬,江银儿微微有些疑惑。
“没,什,么。”
顾宁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
江银儿疑惑的摇晃头,见顾宁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只好继续说道:“这是宁儿你三岁时定下的婚约,沈含歌,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可曾是扯坏过人丫头的碎花裙子。”
“啊?我的?”顾宁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喜庆的婚约书,“没印象,谁啊。”
“你这孩子,从小就坏心眼,欺负了人还得意,弄得人小姑娘哭哭嚷嚷的离开了书院。”江银儿嗔怪的揶揄了一句,心底却偷摸放松了下来。
如同骄傲的家长一般,江银儿嘴里透着开心,“好在当时沈家伯父没有怪罪,反而慧眼识珠看上宁儿你的聪慧,跟师尊提起了两家结亲。”
顾宁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只是接过了江银儿手上的婚书,准备仔细观瞧。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愿将枫叶之盟,载明鸳谱。”
最底下歪歪扭扭印着一枚红枫落叶的印戳,粗糙的边缘,像是谁的玩笑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