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语人睁开眼,脑震荡之下,他的脑子嗡嗡的,看东西都重影。在蝙蝠侠那张面具的极近怼脸之下,他差点没把魂都吐出来。
“拜托蝙蝠,温柔点。我以为我们会有同为聪明人的默契,而不是像那个空有一身蛮力的女人那样只会动粗。”
蝙蝠侠眯了眯眼,把他拽起来,“什么女人?”
“呃,准确来说是个女孩……”这时候了他还在咬文嚼字纠正定义,然后突然陷入迷蒙之中的极大委屈,“我刚撂下话筒什么还没来得及做就被揍了一顿,真见鬼。谁会喜欢这种没耐心没脑子一言不合就下重手的女孩啊?”
“?”
这话里有几分奇怪的意味,蝙蝠侠低下头,他手下的力度在渐渐收紧,“你再说一遍?”
……谜语人被他森寒的声音冷清醒了,意识到黑暗骑士今夜显然极其、特别没有耐心。
识时务者为俊杰,已经被揍得这样惨了没必要再给自己找罪受,他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一切都要从我收到贝恩的一封信开始说起……”
一会儿之后,另一间病房。
墙头投射出一对尖耳朵的影子,稻草人不耐烦扯一侧脸上纱布的表情一僵。他一向以可怖的面罩遮脸,因而从来没有学会如何控制表情。
蝙蝠侠站在房间尽头的黑暗里,“需要帮助?”
“在你的罗宾帮我刀刀见血之后,你来帮我下地狱么?”他冷笑。
“不错的提议。”蝙蝠侠淡淡说,他向病床靠近。
巨大的黑影笼罩下来。
稻草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面具,“如果你想问我问题,那就先回答我的。等价交换。”
“我从不做交换。”他的声音沉冷得能劈开黑暗。
稻草人一窒,他扯了扯嘴角,目光阴鸷而又扭曲,“是吗?我还以为你和罗宾一样想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呢,可惜他在我这里没有得到答案。”
显然这就是他身上伤口的来因了。蝙蝠侠无法否认,他也成功被挑起了情绪。
他的手握成拳而又松开,这样反复两次后,最后他还是朝稻草人拎起拳头。
“你不该往天平上放东西,克莱恩。”
……
病房里传出奇怪的声音,生怕犯人逃跑,高度戒备的警员几乎是下意识撞门而入。
看到门内的情景后,警员默默拦住身后想要继续往里冲的同事,扭头仅仅用一个词就堵住了搭档的质疑。然后他拉住门把手,轻轻地关上了门。
在门口,搭档问,“他在里面做什么呢?啧,我们完全没察觉到他来了。”
警员的表情空白得像是刚进地狱面见了魔鬼,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我想你还是别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比较好,阿门。你快去叫医生……不,这下就算是叫上帝来了也救不了稻草人了吧?”
*
实际上,救稻草人不需要上帝,只需要韦恩庄园的一通来电。
【韦恩老爷,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阿尔弗雷德说。
蝙蝠侠松开手,任由穿着病号服的稻草人软软倒地,他已经在极度恐惧之中陷入昏厥。
“当然没有。”他低声说。
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这通联络很好让他从即将失控的狂怒中挣脱出来。他知道要怎么摧毁他的敌人,但刑讯是了解信息的手段而不是宣泄的目的。他险些脱缰。
稻草人在已经绷到不能再延展的精神上再砍上一刀。她对这些罪犯的了解仅浮于纸面,选用皮肉之苦进行威胁,但这只会让这群疯子更加亢奋。
今晚的一切都在践踏他岌岌可危的神经,获得的喜悦还未降温,失去的钝痛转瞬极致。在未能入睡的昨夜,他把书房架子上那张玻璃透亮的合影看了又看,照片上父母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年龄,但是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他计划要找一个合适的日子带孩子们去见见他们,但现在计划成为泡影。
是他的错。
她离开之前还一直在找她的父亲,但找到的只有蝙蝠侠。
站在医院天台上,他沉默的看着夜空。今夜没有云层。
【刚才庄园门口突然出现了一封给您的信,署名是猫头鹰。我想您得回来看看。】阿尔弗雷德说。
*
通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