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御鸾对李瑾志在必得,贸然在道观中行此恶事,风险虽高胜算却大,成了便能一举毁掉张乐容和崔黛归。
手段拙劣,胆子却大。
只是碰上了自己。
想到这里,顾晏淡笑一声,吩咐道:“也不必浪费地牢了。他二人既然艳福没享到,那就便宜崔大姑娘好了。”
张乐容被小道童找上时,还不相信。
直到看到院中躺在地上的崔黛归,她才慌了神,连忙令人请医者。
一副纾解的药灌下,崔黛归缓缓醒来。
一见张乐容,她顿时一个鲤鱼打挺,“好你个张大姑娘,哪来的酒如此坑害我?”
张乐容一脸懵,“我的酒?我给你送酒??”
崔黛归一愣,这才缓过神来,随即面色一白。
“。。。。。。顾郎君呢?”她耷拉着脸问道。
却不想张乐容一听,竟幸灾乐祸起来,“你中暗算了,知道不?”
她将事情简单说一遍,又恨恨骂了崔御鸾几句后,才发觉崔黛归的脸色通红,极不自然。
略微一想,她面上不禁变得暧昧起来,“瞧不出来,顾郎君倒是个正人君子呢?”
说着更是挤眉弄眼,目光在崔黛归那稍稍敞开的领口转过一圈,“啧啧!可惜不?那可是顾晏!一表人才又得圣眷,当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如意郎君呢!”
换来崔黛归白她一眼。
崔黛归当然没她那么乐观,只是她在心中细细回想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方才到底有没有说过、做过什么?
“唉,算来你俩也算孽缘。既是从前退过婚,咱们也不屑去想他!”
张乐容又叹一声,“说来也是多亏了他。不然你我若当真被崔御鸾下毒,遭到那贼人祸害,岂不完蛋?说来顾郎君虽然难缠,却也有可取之处。如你这般美人当面,他中了这样的虎狼药还能守身自持,知会我来救你,实在难得。”
崔黛归听着她絮叨,紧提着的心却渐渐放了下去。
顾晏能如此作为,想必她方才没有说些什么出格的话,更没有暴露。
可心中才一放松,另一种酸涩又莫名涌上,堵得她满心不是滋味。
张乐容瞧在眼里,以为她是受了惊吓还未缓过来,便起身替她掖了掖被子,宽慰道:“你且安心罢。我等同为女子,崔御鸾既如此狠毒,我也不会教她好过!今日我便同你一道歇在这里,明日再回府也不迟。”
“不。”
崔黛归淡淡摇头,眼眸微冷,“崔御鸾都能回去,我为何要留宿在此?我又没做错,偏要回去。”
等到晚间回府,崔黛归却未去找崔御鸾。
她只是缩在床上,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静静想着今日青云观中发生的一切。
夜深人静,在道观中时便一直萦绕在心中的淡淡酸涩再次冒出。
那是前世醉酒那夜。
青纱红被里,李慎拂开她的手,对她刻意借酒醉的勾引视而不见。
直到死,他也未碰过她。
哪怕他们是夫妻。
如今,这个从前拒过她婚约的顾晏,却同样将她推开。
哪怕他误中情药,已然欲。火焚身。
她脸上一红,心中的懊恼夹杂着羞愧一股脑涌上来,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不会、不会又同前世一样,醉酒之后在他面前胡来罢?
她懊恼地嗷叫一声,把头深深埋进膝弯,忿忿道:“碧枝,取我的手札来!”
碧枝拿出手札,奇怪道:“姑娘怎满脸通红的,可是被褥太厚?”
崔黛归闻言愈发窘迫,她连忙挥手,“快出去快出去,你小姐我要记事了。谁都不许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