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崔黛归胸口一闷,他果然为着崔御鸾不抓自己,甚至连关边月也不打算抓。
他果然如此轻易就相信了人是她杀的。
他的心中,她果然蠢笨如猪,叫他连做个临时的先生都嫌恶。
算起来,这段时日与他的相处不算长,但也不短。
有过愉悦的时候,不过还是争吵居多,总体而言,也算不得融洽罢。
她崔黛归,走到哪都是个顽劣不堪,难成才的。
遭人嫌弃也是理所应当,至少人家还是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了,不是吗?
应该高兴的。
应该高兴的。。。。。。
崔黛归如此想着,眼泪却忍不住掉下来。。。。。。谁遭人当面嫌弃不委屈啊?
她擦了擦眼角,勉强扯出丝笑意,“先、顾大人,你我师徒缘尽,早应如此。我素来顽劣,本事不大脾气却大,总是牵累大人,忝作学生多日已是三生有幸。如今犯下诸多错事尤不知悔改,实在朽木难雕。所幸日后大人再也无需忍受我了,是件好事。日后若见了大人,我自当绕道而行,绝不碍大人的眼,告辞啦。”
崔黛归说完才想起还未问及裕王府的处理,只是她喉咙几如哽住,出口的声音已然发涩,不想再在他面前哽咽,成个不争气的小姑娘。
她轻轻拉过关边月,却没拉动。
平日里柔弱胆怯的人,今日哪来的力气一直站在这里、站在顾晏这个查案大人的面前?
关边月的脸色怪极了。
经过这两人的一阵斗嘴,她心中已经缓过来了。
不过就是杀了两个早就想杀无数次的仇人,没什么好害怕的。
她看一眼顾晏,又看一眼崔黛归,最终还是看向顾晏,“大、大人,人不是她杀。。。。。。”
“不是他杀是什么?”
崔黛归截断话头,警告地看她一眼,“难道还是自杀?活腻了?”
关边月便闭了嘴。
总之,黛姐姐现在安全了。
虽然不理解,但她要这么做,必定是有她的道理。
只是那位顾大人,不是明知人是她关边月杀的么?还口口声声怪罪黛姐姐做什么?
若论冲动,他自己也没好多少罢?
说来,方才黛姐姐未来之前,他可不是眼下这张臭脸啊。
手起刀落、一言一行,哪样不是关心则乱呢?
只是黛姐姐让她闭嘴,她就乖乖闭紧嘴好了。
她只听黛姐姐的话。
直到两个姑娘走远,顾晏心头始终萦绕一股郁气,久久不散,堵得他难受。
他抬头看一眼半边天都被映红的裕王府,抬脚朝京兆府走去。
今日之事,京兆府上下只能长一张舌头。
不一会儿,这附近的百姓闻讯而来,远远见到裕王府门前三具京兆尹衙役的尸体陡然住脚。
谁也不敢过去,唯恐沾上祸事。
崔黛归带了关边月出来却无处可去。
正欲找个不起眼的客栈,却碰到佘氏菱香铺的主人莱娘从一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