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三脚架吗?”钟商忽然转移话题,“不是角度的角,是可以拖起一件物品的支架,这个物品可以叫做‘稳定’,如果其中一支架子独自延伸或缩短,那么它们共同支撑的‘稳定’就会轰然倒塌。”
“你在讲平衡,”荣湛接过话音,“好熟悉的比喻,那你认为我是三脚架上摆放的物品,还是其中一支架子?”
钟商反应很快:“我不是在说你,所以没办法回答你。”
荣湛忽地笑了,笑容很纯粹:“我们是不是跑题了,你来找我,是想问我的试验成果。”
钟商闻言不再激动,冥冥中已经知道了真相。
显然,荣湛是故意引他来,一种探知欲的东西始终洋溢在荣湛的眼睛里。
“说起来,我们有近十年没联系,”荣湛故作不解模样,“钟先生,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有没有跟别人发生关系,以前我觉得这是一种玩世不恭的挑衅,可你今天的反应,让我有些看不懂了。”
钟商撩起眸子,直视那双黑眸,勇敢地不躲不闪:“因为我喜欢你。”
荣湛的神色很明显僵了一瞬,有些猝不及防。
“我不可以喜欢你吗?”钟商极具天真又充满孤注一掷的气势,“别说十年,就算二十年没来往,我再见到你,不能对你有好感吗?”
“那他呢?”荣湛说这话时,喉结在滚动。
钟商皱眉:“谁?”
荣湛的咬字变轻:“那个神出鬼没的神秘朋友,关键时刻总能帮到你的人,你喜欢我,那你和他算什么。”
这回轮到钟商猝不及防,薄唇微启说不出一个字。
“只是炮友?”荣湛眼神变得锐利,“还是说。。。”
“我和他的事以后会有解释,”钟商态度忽然强硬起来,“你只要记住,我喜欢你就够了,我不想你和其他人在一起,别人碰你我受不了,我就是这么变态,自私,我跟别人可以,你不行。”
荣湛失笑:“听上去真是不公平。”
“哪有那么多公平,”钟商反驳,“你曾经说过,这个世界就是由各种双标和不公建立起来的。”
“我不记得自己说过。”
“你有,你记性差。”
荣湛停顿一会儿,换种肃穆的语气再次开口:“钟商,我不接受。”
钟商狐疑又谨慎:“什么?”
“你说的喜欢,”荣湛故意放慢语速,“我不能确定,必须等云雾散尽我才能回答你。”
“有些事。。”钟商歪过身子,忍不住去扯男人的衣服,“顺其自然好不好,结果会更如人意,你想一想三脚架。”
荣湛没有回应,恰在此时,他兜里的手机响起。
他当着钟商的面接听:“修好了吗?”
电话另一头的人说:“荣博士,今晚收到了新设备,您明天下午就可以过来取货。”
“里面的内容有损坏吗?”
“放心,我向您保证过的。”
“OK,明天见。”
荣湛挂断,对上钟商亮晶晶略带担忧的眼睛,用安抚的语气说:“很快就知道了。”
钟商对这句话半懂不懂,愣愣地看着,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回过神时,荣湛已经下车走远。
男人背影挺拔坚韧,任何事都无法阻挡他向真相前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