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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考成绩出来,田阮如愿稳坐年级第二的位置。
而让他吃惊又不太意外的是,路秋焰掉出了年级前二十。
成绩出来时,路秋焰本人倒是没什么,虞商却是死死拧着眉头,在课间敲了敲路秋焰的桌面,“出来一下。”
路秋焰趴在桌上不动,语气懒懒的:“干嘛。”
“我有话问你。”
路秋焰没有搭理,把头转向另一边,盯着虚空中的某处,眼神没有聚焦似的。
虞商站在课桌便,垂着眼睛,眉心几乎皱出“川”字,“路秋焰,跟我出来。”
半晌,路秋焰才坐直,脸色恹恹的,不耐烦地起身,双手插兜,摇摇晃晃地跟着虞商出了教室门。
安静的教室这才重新窃窃私语起来。
田阮盯着路秋焰走出教室,终究不放心,拿上书,假装勤学苦读,悄摸跟了出去。
德音的校园大道两旁种满高大的樱花树,此时春意盎然,风轻日暖,粉雾云霞似的的花瓣被风卷着飘向教学楼前的花坛中。
黄莺、麻雀、燕子,以及成群的白鸽掠过,如同身在童话中曼妙美好。
田阮看着在花坛中慢慢停下的两个白衣少年,他们身量差得不多,皆是挺拔高挑,光是站在那里就令人赏心悦目。
“……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虞商问路秋焰,“成绩掉那么厉害。”
路秋焰下颌微抬,盯着天边的一朵云看,因为阳光刺目,他稍稍眯起薄薄的眼皮,瞳仁黑亮得像两颗宝石,“没什么。”
“那你怎么回事?”虞商皱眉望着他的脸。
路秋焰睫毛很长,垂下眼睛时在下眼睑落下两小片扇形的阴影,唇角轻轻抿着,“你烦不烦?管那么多,太平洋你家的?”
虞商沉默须臾,“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能勉强。”
路秋焰不知从哪儿踢出一块小石子,在脚底辗轧,发出咯吱的声响,眉毛蹙着,满脸烦躁:“关你什么事,天天管我,能管一辈子?”
“能。”虞商说。
“……”
“路秋焰,我能管你一辈子。”虞商认真地说,“只要你愿意。”
路秋焰愕然抬眼,淡红的樱花瓣忽而飘来,扑了他一脸,他欲要举手挡住肆意的风,不料虞商往他面前一站。于是骄阳与莺啼尽皆失去颜色和声音,只有眼前的少年是他年少时唯一触及的光源。
光是站在他面前就光芒万丈,无可比拟,无法言说。
“妖风,起得好。”田阮把脸藏在摊开的书页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嘿嘿笑。
风渐渐歇止,花瓣拂了两个少年满身。
路秋焰抬手挥了挥,“花粉症都要犯了,不说了。”
虞商却注意到他头上沾了几片花瓣,于是靠近一步,抬手拿掉。
路秋焰猛地一怔,紧接着摇摇欲坠。
虞商立即扶住他,“怎么了?”
路秋焰推开他,“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虞商直接背过身,将他背起来,不容置喙道:“送你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