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晋的睫毛不动声色地颤了颤,她更加确定,继续开口:“届时,卫家那座宅子只得变得废墟,就连卫大奶奶的牌位。。。。。。”
“贱人!你住口!”卫晋终于有了反应,这反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他开始在刑架上不断挣扎起来,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懂什么!我娘的牌位好好在祠堂里待着,难不成那些个蠢东西还敢动卫家祠堂不成?”
陶霁心中有了答案,不再在他身前停留,转而去了提花娘子身前。
她语气平静:“提花娘子,我一直在想,他虽为纨绔,在申昌郡那些百姓的嘴里,却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顶多称得上顽劣,可为何他能心甘情愿与你一起,用如此残忍的手段谋害女子?”
她道:“眼下我想明白了。。。。。。”
在提花娘子明显闪躲的目光里,她逼近一步,轻声道:“是你发现了他不堪的秘密,一直以来,都在利用他。”
“沈郎负了你,你对那些家世好的女子心生妒意,想杀之后快,可飞鹤镇那等地方,没什么女子能被你盯上,所以,你便想往申昌郡跑,想在申昌郡找几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将其剜心,好满足你心底的欲。念,对么?”
提花娘子一改方才的癫狂,沉着脸瞪着陶霁。
陶霁看一眼卫晋,说:“不知是何机遇,叫你遇上了卫晋,你原是想攀上他,好方便自己在申昌郡行事,却不想,卫晋对你格外依恋。。。。。。”
她步步紧逼:“所以,提花娘子,你发现了卫晋的秘密,你发现。。。。。。自己与卫晋的母亲有些相似,因此,你便利用他对你的依恋,以他母亲的口吻,教唆他,撩拨他,让他对你唯命是从,对不对?”
谢栯一时被惊住,显然是对这个不堪的真相感到震惊。
卫晋如遭雷击般怔住。
心底的不堪被挑在明面上,下一刻,他拼尽全力在刑架下挣扎,嘴里大声喊着:“不准说出来,我要杀了你,贱人!!!”
陶霁平静地看着卫晋发疯,道:“你迎娶阿枝那日,申昌郡的百姓都在外面谈论你的事迹与成长经历,你对母亲的记忆少之又少,哭着要阿娘的时候,你爹为了哄你,只好频频将你母亲搬出来,久而久之,你对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母亲多了一丝妄想。。。。。。”
“直到你遇上提花娘子,这才惊觉她有些贴合你对母亲的记忆,所以,你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和她待在一起,是你平生之幸事,你不在意她的沈郎,也不在意她到底爱不爱你。”
她冷眼看着卫晋,再度残忍开口:“可同时你又恨你的母亲,你恨她早早离世,让你少时活在没有母亲的日子里,你不敢杀提花娘子,你害怕杀了她,不会再有下一个与你母亲极其相似的女子出现。”
“所以,你便与她一起,将那些无辜的女子杀害,以此来发泄你心中对母亲的恨意,对么?”
卫晋早在方才骂陶霁之时,便被谢栯吩咐的衙役用布条捆住了嘴,只得露出凶狠的目光,戾气深重地盯着她。
陶霁从这双桃花眼中窥见了一切,她退后一步,嘲道:“你二人当真恶心至极。”
忆起花簪一事,她看向提花娘子:“你是不是觉得我自此会在心里有道坎,会因那根花簪与他生出嫌隙?”
她摇摇头:“我只可怜那些被你剜心弃尸的女子,她们本该幸福一生,你的沈郎负了你,你便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她们何其无辜?”
提花娘子仍不知悔改,冷笑一声盯着她。
谢栯得知真相后,只觉胃里有股酸气在翻涌,他翻出那根花簪,贴上提花娘子的手腕。
“你不怕沈郎化成厉鬼向你索命,那你可会怕那些女子的亡魂附在这花簪之上?提花娘子,你闭着眼睛感受一下,这簪身,是不是冷得有些刺骨?”
下一刻,他将早已磨得锋利的簪子狠狠扎进她的手腕,将她腕间皮肉翻搅得鲜血淋漓。
他冷道:“即便她们无法向你索命,也会在阎王殿等着你,这些花得到她们的血肉滋养,扎进肉里。。。。。。是不是比这牢狱里的刑具都要疼?”
“我说过,”谢栯道:“我的心上人若有事,我会剐了你。”
“只可惜陛下亲口下令,要你二人受腰斩之刑,我只能挑了你这双手筋,这样你下了地狱,也无法再加害那些女子。”
“只能拖着你这双残废的手,残缺不堪的身子。。。。。。”他声音很轻:“眼睁睁看着她们,将你满身血肉蚕食殆尽。”
待提花娘子奄奄一息时,谢栯终于松开了手,他冷眼看向衙役:“去请个大夫来,吊着她一口气。”
衙役得了吩咐连忙往外走,谢栯拿帕子将手擦干净,重新去牵陶霁的手。
临走前,他回眸盯着提花娘子道:“你的沈郎无法做到我这般心疼自己的心上人,你是恨也好,妒忌也罢,害人终归害己,没有花簪,我照样能做其他的东西哄心上人高兴。”
“提花娘子,这花簪,就当作与你黄泉路上相伴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