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要弹三十遍?
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听珠帘轻响,沈将时已经自顾自走出了书房。
…………
继圣阁周围种了些紫竹,如今还未转青色,风吹过时带来簌簌萧瑟的声响。
顾姝臣生无可恋地躺在继圣阁的架子床上,左手指尖轻轻划过被子上的绸缎,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可怜她的纤纤玉手……
顾姝臣欲哭无泪。
她真心觉得自己比许良娣还倒霉!
太子殿下真是太坏了!
隔着三层纱幔,沈将时都能看到顾姝臣咬着薄唇,昏暗烛火映照下,杏眸似乎闪着盈盈泪光。
他解玉带的手一顿,心头涌上一阵愧意。
要不明日还是想个由头把这事免了吧。
沈将时掀开帐子,躺进锦被里时,顾姝臣依旧没有动。熟悉的衙香袭来,顾姝臣哼一声转过身,堆鸦青丝扫过茜纱枕面,扬起淡淡清香。
她倒是想自己每天开开心心的,奈何身边这个人太喜欢给她找事!
要是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到这东宫来了。
这个太子殿下,别人眼里光风霁月的储君,怎么关起门来只会欺负自家的小娘子!
顾姝臣心里委屈极了,手指用力攥着被角,几乎要把被单攥出一个洞来。
她一定要跟父亲兄长告状,说太子是世上最坏的人,以后不要他当太子!
她正盯着枕上的并蒂莲纹,忽而感到后颈掠过一阵暖意。
她用力往上扯了扯被子,下一瞬,那悬空的手忽然结结实实落下。
“好了,是孤的不是,孤不该罚你。”
带着薄茧的手触到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沈将时指尖微微一颤,还是覆了上去。
锦被下,缩成一团的小姑娘身子似乎抖了抖,却还是固执地一动不动。
沈将时暗自叹了口气,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
自从顾姝臣进东宫,他渐渐感到,自己作为储君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似乎正在一点点瓦解。
从前许氏也常借故亲近,可他只觉得厌烦,连多看一眼都嫌多余。为何偏偏对顾姝臣就……
他也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
沈将时刚想缩回手时,忽然感到被下翻涌,还未及反应,怀中便撞入一团温软。低头,顾姝臣的额头正磕在他胸膛上,发出一声闷响。
“诶呦。”顾姝臣玉手捂住额头,泪水在眼直里打转,“好疼啊。”
沈将时听她呼痛声,心中一紧,忙低头去看她。
娇小的女子眸光盈盈,里衣从肩头微微滑落,露出如玉般的肌肤,玲珑的锁骨线条柔美,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沈将时也顾不得她此时衣冠不整,抬起她捂着额头的手,借着烛火昏黄的光细细查看着。
“别动。”他嗓音低沉,指腹轻轻抚过那片红痕。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的耳畔,顾姝臣只觉得耳后一阵酥麻,连带着脊骨都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