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魂不附体,此刻都还没有恢复过来,瞅了一眼就放行了。
待身后几匹马都走远了,另一个小兵才抖索着靠近,“就这样放进去了?万一是假的怎么办。”
“干你娘的,这话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哪敢啊。”
“这不就对了,甭管真假,当时哪敢……”
陆殊途进城后,直奔怪坡而去。可这里除了水流湍急声,便是一片平静。
驻守在这负责交接的人跪在地上,冷汗淋淋,“夫人进城后易了容,属下等一开始没有找到。后来有消息后便立刻赶往避难所,可惜迟了一步。”
“夫人和一个老乞丐一起出去了。”
“无人得知他们后来去了哪儿。”
怪只怪暗卫慢了一步,即使后来在避难所找到了夫人的踪迹,可那些乞丐都是朝不保夕之人,没有人会半夜跟着一个老乞丐出去。
就算是当时觉得不对劲,也不会跟。总要有利可图不是吗?
陆殊途面上苍白一片,望着滚滚流水,心中已生了不好之心,他心慌捏着拳,双手微微颤抖,“去,把人带来。”
寻老从那日瓜分了同归包袱后,还未走出这片怪坡,便被两个黑衣壮汉迎面套了麻袋。随后就是每天两个暗卫轮换看守。
寻老知道这是被软禁了,趁着每日放饭的功夫去问,可无论他是求饶还是装可怜,都得不到一句回话。被这样关久了,人都要疯。
有一次寻老要撞墙自尽,可头还没碰上墙,就被黑衣壮汉给拦住了,并且打断了手脚。更是连下颌骨当场都卸了。
现在,寻老被带过来时,浑身都像滩烂泥,可观其面色却红润无比。看着像被药吊起来的。
“说出那日发生的一切。”
黑色的皂靴映入昏聩的双眼,寻老如蝼蚁一般仰视这个年轻的后生,此时下颌骨被暴力接上,仍有余痛,“发生什么……我老头子年纪大可能记不得了。”
说出来就是一死,不说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陆殊途却失了耐心,他蹲下来,单手拎住寻老的衣领,“说,不然你不会想知道这双手接下来会干些什么。”
如陆殊途这样的人,一个眼神都会有无数下属揣摩会意,能自己动手的机会实在太少了,接近于无。
可如今,面对不知生死的同归,陆殊途已管不了那些了。
杀人不过一瞬间,要想让寻老死太容易了。
可真要一个个刑罚动下来,人能不能经受的住是一回事,浪费时间才是最要紧的。
浑身的血管都在此刻沸腾,陆殊途眸光如利刃,“你不怕死,可总得想想你的家人,不是吗。”
寻老闻言笑了,“我一个臭叫花子,哪来的家人。贵人便是想要挟也换个法子。”
陆殊途手收回,抽出帕子一根根擦拭手指,“哦,你确定?”
这些时日,陆殊途这边人的能耐寻老早就领教了,一时间看这个年轻后生,还真就开始回忆起来。
寻老幼年是被父母遗弃的,并不是天生的乞丐。可那时记忆太过遥远,况且流浪了这么久,那些亲情早就消散了。
“你这辈子是完了,可你这世上还有一个弟弟。”
“你的性命确实不值一提,甚至卑贱如蝼蚁。尽早死去或许对你而言是个解脱,可你真的想尸体暴露于荒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