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夜都没有睡好,甚至等不到天亮,只想赶快把礼物送到她面前。
木匣子被他摔烂在地,露出里面的丝缎围衬,一柄通体乌黑的短刀从丝缎里滑出来,他原本以为只有这样的礼物才会赢得她的喜欢,他珍之重之,悉心收好,但此刻刀却落在泥土地上。
秦於期看了一眼,想起昨夜辗转反侧的心情,现在只觉得可笑。
他冷嘲一声,“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觉得你有资格来指责我?”
“江渔火,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找你,更加不会多看你一眼!”
话音未落,秦於期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他又想起什么,停下来背对着小江道:“我知道你讨厌我,你从一开始就这样,但是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扣到我的头上。那些在矿洞里出事的人,包括你父亲,没有人逼他们进矿洞。我早就跟你说过,没有人愿意见到矿洞出事。”
“站住!”小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把你的东西带走。”
秦於期停下,但没有转身。“这是原本要送给你的,你不喜欢就扔了吧。”
那柄黑色的短刀落在小江脚边,色泽沉静如墨,刃口处有一线幽蓝光泽,刀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只在刀柄上阴刻着两个小江看不懂的字。
小江沉默了一会儿,“你敢说矿洞里的幻术都与你无关吗?”
秦於期疑惑转身,“幻术?”
看他眼里的疑惑不像作假,小江牢牢盯住他的眼睛又问,“你当真不知道?”
“矿洞里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我每日都去,真有幻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秦於期自认问心无愧,面对小江的目光丝毫不躲避。
“好,那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
“去就去,本公子有什么好怕的!”
去矿洞的路上,两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小江走在前面,秦於期沉默地跟上她的步伐,他的手上还拿着那柄没送出去的短刀。
他有些懊悔自己如此轻易就听从她的安排,显得他的愤怒十分廉价。
如果不是抱着待会进了矿洞就能洗清污蔑,让她向自己道歉的期待,秦於期的自尊几乎要让他立刻离她远远的。
天色虽早,但日出的轮廓已经从东边逐渐显现出来,两人来到矿洞入口的时候和夜里一样空无一人。
秦於期有些疑惑,往常这个点即便没有开工,也该有工人陆续到了,如何会是这般冷清?
小江不清楚他们的作息,自然没有注意到秦於期的困惑,点了火把,又依照昨夜的经验捡了好几根木柴备着。
“拿着这个,跟在我后面。”她将一根火把递给秦於期,自己走在前面,她只想要从他这里确认他们和幻境的关系,并不想他在这里出什么事情。
秦於期接过火把,却同时抓住了她的手,自己走到了最前面,“不必,这里我比你熟悉。”
小江没有再强求,即便在后面,她也依然能保护他。
只是秦於期一直牵着她的手忘了松开,这限制了她的快速反应,方一进入狭窄的矿道,小江就挣脱了他的手。
秦於期立时回头看她,见她只顾着四处打探,根本没有在意他,又愤愤回头。
矿洞的样子和平日里一样,哪里有她说的什么幻术?
“江渔火,你说的幻术呢?这是不是根本就是你为了骗我故意找的借口?”
“谁会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矿洞里布下幻术?我真是傻,竟然相信你这种拙劣的谎言!”
小江没有急着反驳她,白日矿洞里还有光亮,矿石的微光就被掩盖下去,格外不明显。小江继续往深处走了一会儿,才在角落里看到微弱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