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那么多做什么呢?好歹事情算是圆满完成了。
曾青释然走出大殿,顿觉浑身轻松无比。
果不其然,皇帝命人彻查刘怀瑾党羽,刘怀瑾狗急跳墙,硬是将那所谓的“铁证”拿出,呼唤群臣上奏处死沈淮之。
一时间,宛如洪水般的奏折几乎淹没了整个紫宸殿。
原来这所谓的铁证便是沈淮之与寒门学子之间通的书信,是从一个叫张亦的寒门学子流出来的。
刘怀瑾恶事缠身,无闲暇顾及旁事,公主府得来许久的清净。
沈淮之透过铁窗望着外边的光亮,以此推测事情的发展,竟没注意到缓慢踏来的脚步声。
“淮之。”
他循声回头,只见刘槿熙一身鹅黄色长裙站在眼前,发尾飘逸,和那日站在梅花树下的她如出一辙。
他已经一夜未眠,耷拉的眼皮见状顿时又提起精神,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忧思重重的脸,以为自己是出了幻觉。
“淮之。”她又唤了一声。
沈淮之这才回过神来,瞧她这副神情,想来曾青是成功了。
他反常地抿嘴耷拉着脸,略有疏离之意:“牢狱寒湿,公主身躯金贵,不该日日往这污秽之地跑。”
他不愿让污泥沾染她脚上的那双精美的绣花鞋,亦是不愿让她看到他这副落魄颓废的样子,便索性低着头不再看她。
刘槿熙闷声遣散了身边的侍从。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清冷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与痛苦。
沈淮之实在于心不忍,便缓了脸色轻声道:“如今形势,唯有此计可解。”
“所以便搭上你自己?”刘槿熙沉默了片刻,猛然抽泣,“你不信我?”
他无法再继续冷落她,他做不到。
沈淮之发疯似的冲上前来,猛地一个急刹,可身子还是撞上锈迹斑斑的铁栏,发出“哐当”的声响。
他咬牙低头反复擦净右掌,从缝隙中伸出握住那张垂眸哭泣的容颜,轻柔地拭去这一颗颗豆粒般大小的泪珠,他长叹口气,低声安抚道:“公主别哭。”
“明日堂审,可我却毫无线索,怪我没用。”
刘槿熙既愧疚又心痛,她伸出手去握住伏在脸上的那只手,冰冷的寒意逐渐因着这双温暖的大手消散。
她怎么连手炉也没带?沈淮之长叹口气,伸出双手紧握住那两只手,将其包裹在掌心之中。
“不怪公主,是那些人过于阴险狡诈,防不胜防。”
沈淮之沉默良久,打趣着安抚道:“世间之事皆有定论,许是微臣命该如此,结识公主,已然是微臣这一生莫大的荣幸。”
“莫要胡说。”
她仿佛一头受惊的小鹿,猛然伸手捂住他的唇:“我会找到办法的。”
她仿佛下定了决心,突然抽回手,从袖中抽出手帕擦净脸上的泪痕:“你等着就是。”
沈淮之生怕她冲动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欲要劝阻,哪料已然不见人影,只好蹲坐回角落,开始思量起明日堂审的对策。
刘槿熙悄然往调查刘怀瑾的官兵安排了好几人,愣是没找到一丝关于失踪的郑郝的消息。
她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谢府门前。
门口的小厮见人赶忙冲到屋里去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