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坦然笑道:“她尽管去做她想做的就是,你放心。”
月见感激涕零,朝他叩首:“谢大人成全。”
“可否安排我与曾青见一面?”沈淮之抿唇,艰难地从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见她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刘槿熙不免担心起月见,她正打算去寻她,车帘突然被人掀开,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
“什么事这么开心?”
真诚的笑脸最能打动人心,刘槿熙忍不住扬起嘴角打趣她。
“什么手帕这般重要,莫不是什么情郎送的罢?”
“才不是呢!”月见顿时涨红了脸,她气鼓鼓地反驳道,“公主莫要取笑奴婢。”
夏日将至,可牢狱湿气寒重,深夜狱卒们都躲在侧边的小屋中烧火喝酒。
被风吹得晃动的树枝来回摇摆,突然什么东西闪过,门口昏昏欲睡的狱卒揉揉眼,抬头估摸着换班的时辰,便叫嚷着进了侧边小屋找人。
黑色的人影随风晃动,消失在黑得不见底的长廊里。
“大人。”
曾青左手握剑,右手趁着俯身抓起一把茅草,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猛地把手中的茅草朝着低头倚靠在墙角的那人丢去。
正好击中。
眼见他面色疲乏,憔悴万分,曾青不免多嘴询问:“可是牢里有人对大人不好?”
沈淮之摇头,又生怕他冲动寻人打架,便好声好气地解释一番:“没有,是我心里一直在想事情,有些睡不着。”
曾青长叹口气,这才想起正事:“大人寻我做什么?可是想到什么好办法?”
“不算好办法。”他做不到直视着人的眼睛撒谎,“但也算此时最好的办法。”
不算好办法,但也是办法。
曾青一听这话愈发觉得欣喜,不禁在心底暗暗佩服起沈淮之来。
“大人请说。”
沈淮之点头,再三确认四下无人,压低嗓音开口吩咐道:“你明日将那名册交到陛下手中罢,不过在这之前得先做件事,挑选王德封和三皇子那几件脏事,派几个人打扮一番在街边传出去。”
“这……”
见他面露难色,沈淮之疑惑道:“怎么了?”
“实不相瞒。”
曾青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现状告知于他。
“今日属下在公主府时,恰巧三皇子前来闹事,公主便让属下躲了起来。”
沈淮之沉闷地“嗯”了声,移开目光看向月光照亮的灰色地板道:“他说了些什么?”
“那三皇子真够无耻,竟以大人性命做要挟换取孙家兵权和刑部之职。”
“公主答应了?”沈淮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自然没有,公主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曾青边揉发麻的腿脚,边抓着铁栏坐下,不过依旧是躲在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