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同玉依然在宫里。
若不是他主动来找她……他们这一生或许都是见不到的。
梁同玉刚有些难言的沮丧,便被孟叙慈温柔地托起脸庞:“我们画个江湖小女侠好不好?既然是探案,不如配个飒爽的高马尾!”
时间好像会抚平一切,我现在不也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奇幻冒险吗?
“……好。”
少女轻轻的回应散落在书房的一角,有悬浮的光粒在暗影里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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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西厢阁竹帘半卷,静谧幽深。东壁悬着一副烟雨云山图,画下琴囊半开,露出焦尾古琴一角;茶笼里碧螺春新芽舒展,银丝碳在小泥炉里绽出零星火苗。
池熙恒一直觉得池巍某种程度跟他家老池教授很像,俩人都有点附庸风雅的意味——这绝不是他不懂得欣赏。
比如虽然他喜欢果茶奶茶,但还是在老池委婉的“不健康、不建议”劝告下,不得不经常喝茶。
所以他现在泡茶沏茶那叫一个熟练。
池熙恒手腕轻转,瓷壶画出太极鱼弧线;茶汤注入盏底,飘渺烟雾腾起。
他非常自如地给池巍斟了一杯,又给自己顺上一杯,静静等候池巍发言,猜想可能是循循善诱的叮嘱一类。
结果下一刻池巍就展现出当年定远侯威武大将军一击即中的风采。
他掀起眼皮打量池熙恒,直截了当:“你想当驸马?”
“噗——”池熙恒好悬没把刚喝进去的茶喷出来,“不是!我们有正事才把公主带回家的!”
“我们这是为了查案!查案啊爹!不要局限于这种儿女情长!”
“再说我是那种人吗!郑元济想当驸马还差不多!”
他因为刚刚的呛咳胸膛剧烈起伏,说话声都陡然大了几分;心跳如青瓷盏底残留的茶汤,在檀木案几边缘晃出细密涟漪。
“哦。”池巍不为所动,“那是郑元济想当驸马?”
池熙恒却突然别扭,“啧”了一下:“也不行,他俩不成。”
他像是有些烦躁,小声地嘟囔:“就不能不选这个驸马吗……”
少年好看的眉峰都皱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茶盏,似乎真的很为这件事犯愁。
于是池巍不再言语,只是哼笑了一声。
池熙恒面上有些挂不住,生硬地转移话题:“爹,你知道平阳吗?”
池巍却正色起来,严肃地问:“是多年前那个平阳县吗?”
池熙恒一怔:“对,应该是七八年前,有人逃难来盛京的。”
他有些疑惑:“爹你怎么知道?”
池巍的话语让人心中发寒:“原本我也不该知道。”
“但骁狼骑有一位虎牙将军——他全家都葬在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