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长生吐出一口气,握着情障正要催动灵力,度景河脸色倏地一沉,一道灵力呼啸而来。
下一瞬,砰的一声巨响。
崔嵬剑转瞬而来,和那道灵力相撞在一起,瞬间荡漾开一圈虚幻的雾气。
离长生眼前一黑,一只手猛地将他按在怀中,鼻息间骤然泛着浓烈的血腥气。
那股血的气息如此强烈,但离长生却敏锐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招山鬼的手也顿住了。
封讳呼吸急促,一抱之下发现离长生毫发无伤,这才将他松开,喘息着道:“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明明说好了只毁灵根就好,如今出乎意料的行动却是一茬又一茬。
……如今天雷都引来了。
度景河见封讳竟然自戕破阵,唇角浮现个冷笑,转身化为流光没入厄灵根中。
倒长的“树”缓缓在泥土中结出密密麻麻的花苞,随后从中长出无数狰狞可怕的厄,咆哮着从地底钻出,往四面八方而去。
厄像是野草般,只要有一根尚存,靠着凡人的恩怨情仇很快就能卷土重来。
只是山鬼画出的阵法中边缘全是金色功德,根须往外一蔓延,触碰到阵法灵力便像是被火焰灼烧似的,发出嘶嘶的腐蚀声。
厄灵根无法移动,更无法靠着扎根离开阵中。
度景河注视着半空中的离长生,眸瞳漠然。
果然够狠心。
封讳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穿透,狰狞的血布满半边身子但却穿着黑衣不太明显,他全然不顾那几乎能将让他魂飞魄散的伤,发着抖半抚着离长生的脸,低声道:“说话。”
离长生眉头紧锁,视线落在封讳的心口:“你受伤了。”
封讳一顿,没料到离长生开口问出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鬼气嘶嘶往外倾泻,离长生伸手按在他心口,那些放在阵法都抠抠搜搜的金色功德却不要钱似的转瞬溢出,将封讳狰狞伤口顷刻愈合。
封讳并不吃他这一套,冷冷拽着他的手,眸瞳赤红:“你引天雷来是想做什么,再一次和他同归于尽吗?”
离长生道:“不是……”
封讳气昏了头,头一次在离长生面前如此暴怒,厉声道:“我已死了,没有第二次讨奉。你若再不要命,没有人会再救你!”
离长生:“可……”
封讳还再说:“徐观笙说的没错,你是不是真的自毁上瘾了,非得全世界欠你你才能快意?若是早知有今日,我疯了才会为你讨奉,直接爬你棺中死了也算白首同归,平白费这么多功夫做什么?”
离长生:“……”
封讳知晓离长生这张嘴有多厉害,不想听他辩解,更怕他海妖似的温柔说上几句乖就把自己哄得晕头转向。
可炸豆子似的说了这么多,封讳幻境中的情绪还萦绕心间,怒意还没发泄,委屈已卷土重来。
封讳呼吸都在颤抖,刚愈合的伤口好像还残留着铺天盖地的痛楚,他抓住离长生的手按在心口,嘴唇张张合合半晌,终于低声问。
“你……又想丢下我了?”
离长生被截了口,此时终于能完整说出一句话:“没有要丢下你。”
“那你手中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