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病房分里外两间,外面傅珣他们坐的这里是一间小?客厅,里面才是傅珩舟的病房,隔着一道墙和隔音门,他们只要不大声叫嚷,便吵不到里面的病人。
傅珣在沙发上很没形象地?瘫了半天,终于恢复了部分力气,解锁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喂,今天要不你回?去吧,我在这儿守一晚。”
傅珣踢了下?时樾的裤脚,看着他眼底的青黑,真情实感地?说。
临近手术这两天,时樾紧张得睡不好,再加上医院这种?环境,就更休息不好了。
傅珣是真心想让他回?庄园休息一天的,结果遭到了时樾的一个眼刀。
傅珣:?
“不是,”傅珣满脑袋莫名,“你瞪我干嘛,我是真心的。”
时樾摇摇头:“不用,我答应了傅珩舟,他睡醒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不能食言。”
傅珣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况且你明天难道就不用工作了?在这儿盯一晚上,明天连个补觉的时间都没有。”时樾毫不客气地?拆穿他。
“啊,”傅珣摸了摸鼻尖,“那好吧,不过你也别太辛苦,有什么事就让保镖去做。”
“嗯,知道了。”
时樾站起身?,去倒了杯水给傅珣,“喝完你就回?去吧,这里有?我,还有?纪叔,不用担心。”
傅珣也站起身?,接过水一饮而尽,从小?窗里看了眼里面沉沉睡着的傅珩舟,道:“行,我走了。明天和林特?助还有?事要去办。”
晚上,该走的人都离开了,纪叔也被时樾劝着回?房间睡觉去了,这一层都被包下?,不会有?无关的人走动,门口?的保镖倒过班之?后,彻底陷入了安静。
时樾轻手轻脚地?在陪护床上坐下?——傅珩舟手术后刚搬过来的,在他的腿彻底好之?前,时樾会一直睡这张床。
两张床的距离不远,时樾若是躺下?,伸直手臂便能够到傅珩舟的床沿,现在他坐着,和直接坐在傅珩舟床边也没什么区别。
房间里早早关了灯,时樾的夜视能力还不错,就着浅淡的月光,能看清眼前人的面孔。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过傅珩舟的眉眼,鼻尖,再到苍白的唇,最终在唇角停下?。
时樾俯下?身?,用嘴唇代替了手指,在沉睡着的人唇角落下?一吻,轻的像是一缕风拂过。
他们很久没有?过这么纯洁的亲吻了,确认心意后,每次亲吻,时樾都要缠着傅珩舟不放,就算是赶时间的吻,也总要伸出舌头逗弄一下?才算完。
而现在,他只是很安静、很轻地?在傅珩舟的唇角吻了一下?,不包含任何?欲念,只有?无尽的疼惜。
“傅珩舟,你度过最艰难的一段剧情了。”
时樾像是在对对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往后,便是全新?的人生。”
时樾在深夜里描摹傅珩舟的五官,直到困意上涌,才躺到陪护床上睡下?。
即便知道没有?人听见?,他还是没有?忘记每晚的固定项目,对着空气说:“晚安。”
在时樾沉沉陷入睡梦中?后,傅珩舟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像是挣扎着要醒过来,最后却还是不敌倦意,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