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李老娘,对于自己说一不二的位的认识已经根深蒂固。
她已经好长时间接受过这种地位的挑战了。
今天张翠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对钱财的控制,李老娘对张翠翠的意见大了去了。
这时候对张翠翠说的要凑钱交罚款,那叫一个不愿意。
进了她手的钱,往外掏那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她手里有多少钱,李老娘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只想自己花的痛快。
上辈子,婆媳两个相处了几十年,张翠翠对这一点是深有了解,听见李老娘这么说是一点也不意外。
至于李大牛,从来只有他给自己老娘钱,没从老娘手里拿过钱。
听见张翠翠这么说,连着给翠翠使了好几个眼色,张翠翠就是不搭理。张翠翠就是要让李大牛认识到他的老娘,嘴上说着为孙子付出什么东西都可以,到动真格的的时候了,手里的钱是一分也不想往外拿。
儿媳妇这么说,李老娘的脸色更加难看,她一边开始切菜,一边让李大牛烧火。
嘴上在那说着,“翠啊,不是说我不掏钱,我的钱没有了。就前几年你说贷款给老二上大学那件事,这不又好几年过去了,你三妹妹也出嫁。那明年你三妹妹就生孩子,这都是事儿,我那个钱都是一分一分攒的,真没有大票。”
这话说的李大牛信,张翠翠一点不信。
不说别的,李老娘娘家五个外甥,每年过年中秋端午都来看她,谁都给她一块两块的。除了些,还有每个月鸡蛋攒的钱,张翠翠不信李老娘手里边一分都没有,在这哭穷。
李大牛听张翠翠这么说,也开口了说,“翠翠,娘手里可能真没钱,就算有钱,嗯,逢集买点吃的不也是咱娘花了,你就别问咱娘要钱了。”
“行,你说咱娘没钱在路上,那我就跟你说好了,那就把这房子给二姐,让二姐出钱,把他那一份把把我们这一份买下来,我们出去建房子住,后边儿大哥丈人家旁边那三间屋我看就正好。我这还有几十斤粮票,当几个月的房租,这日子也能过下去。娘,你要是真发愁,那就不用你凑钱了。明天我就给二弟打电报,让他问同学借钱也好,问单位同事借钱也好,把这个三间房子我们这一间半买下来。”
就这么说,李老娘的脸色也不好看,她说,“你们二弟刚工作能有几个钱?怎么好意思问单位同事开口的,你们还真要出去租房子住,那我这个老脸要不要了?我就李大牛一个儿子在庄户地,我不跟着他过我跟谁过去,你这个事不用说了,我不同意。”李老娘的态度很强硬,她以为这一次张翠翠也会同意。
“娘,你要是不同意,我明天就去给二弟打电报,后天我就去抱着孩子找二姨。然后叫二姨和二叔来问问你,当时说的结婚后给我买缝纫机,缝纫机我也没看着,这三间房子也没翻盖。这破屋,夏天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春天秋天,那个蛴螬从屋顶上掉锅里面去,你看看那个锅屋,上面檩子都熏得乌黑乌黑的。我这日子就过成这样,他们有很大的责任,就这么坑亲姐妹家的闺女。”
二姨是李大牛的二姑,二叔说的就是张翠翠的二舅。
当时要不是亲姨亲舅说媒,张翠翠也不可能答应的那么痛快,没有什么嫁妆,也没有什么彩礼,就这么嫁了过来,虽然说当时为了躲退婚的那些谣言,但是张翠翠问心无愧。
结婚三年生了两个孩子,张翠翠自觉着对老李,是很可以的。
听到张翠翠结婚前李老娘答应的那些事,李老娘脸色更难看了。
李大牛为什么说不上媳妇?
没有爹是第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没成家的弟弟,还有一个妹妹。弟弟还准备去上大学,这又是一个原因,更别说李大牛的人才也不怎么样,十三岁岁的时候挑担太重了,把把脊梁压弯了,成年后很明显锅锅腰。
除了穷,李老娘又是个厉害人,两个大姑娘又出了门子了,家里眼看着是没有什么壮劳力。就算李大牛是个壮劳力,这么一个人养全家,那是不可能的,好人家的闺女谁舍得让她来出大力呀。
从李大牛二十三开始说媳妇,说了三四年五六年都没说好,最后到了二十七八还没成家。最后还是亲二姑看不下去了,我说了三妹家的闺女就是张翠翠,给李大妞当媳妇。
结婚之前确实说,要给张翠翠买一个缝纫机,因为那时候张翠翠还在学裁缝。学手艺的时候,记笔记记的一个大本子还在大衣柜里边的抽屉里放着。
我也不是光身子来的呀,我准备当裁缝的呀,我还会编斗笠编凉席,这都是手艺,怎么日子就过得那么差劲儿呢?
想起上辈子过的那些苦日子,张翠翠就对李老娘说的不同意嗤之以鼻。
“翠啊,你怎么这么大火气?恁大姐给你气受,你这都回来了,你还上什么气啊?明天我就给你杀鸡,这个炖一锅鸡汤,你好好吃,很好给大孙子喂奶。别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吧,翻盖,这不是也没有钱吗?你都三四年不踩缝纫机了,你还会做衣裳嘛。”最后一句话,李老娘是顺嘴说的。
张翠翠对李老娘打击自己,完全不在意。上辈子这样的话听多了,什么好脾气,手笨,除了出大力做鞋子其他手艺都了了。
显得李老娘会自己做褂子是多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