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瑜只是说得好听,她当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地倒给在座的同行。
不过关于如何能将事情向其他人说明白的同时,又不会被偷师,她禁足这段时间想了挺久,也没想到杜绝偷师的办法。
即使在现代,任何商业模式都会被迅速抄袭,在启元估计被抄袭也只是时间问题。她推演了好久,最后得出的唯一破局方法,可能就是只有永远走在所有人前面,保持创新的频率和项目落地的效率,才能在行业站住脚。
“各位掌柜都是前辈,今日能同各位掌柜同聚一堂已不甚荣幸,接下来我说的话,中听与否,还请诸位多多包涵。”龙的传人讲话讲究个先礼后兵,夏知瑜本着礼多人不怪,又罗嗦了几句才进入正题,“不知各位可曾听说过分销?”
下首座位的众人互相看了看,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茫然,“未曾听过,还请夏东家不吝赐教。”
夏知瑜淡然一笑,一脸高深,“分销是指在座各位掌柜的铺子中,售卖的商品或服务通过中间商、代理商、经销商或其他渠道,将产品从生产商传递到最终购买者的过程。分销的核心目的是扩大市场覆盖范围,提高销售效率,同时降低在座各位掌柜铺子的运营成本。”
“何谓中间商、代理商和经销商?”夏知瑜正欲继续往下说,下首传来一声询问,她循声望去,是书画坊的蔺坊主。她本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蔺坊主稍安,且等待我继续说下去,您便能知晓。”
蔺胥家中经营的是书画坊的生意,虽是商贾,但平日接触的还是文人较多,对这些商业赏得东西不如其他掌柜精通,所以这才有一问。
而其他掌柜,虽然刚才听来的词都很新奇陌生,但不难从中听出个大概轮廓。
“我先来用蔺坊主的书画坊来举个例子吧,在咱们启元,书画坊和文人的作品也是通过类似于分销的模式来进行运作的。据我所知,蔺坊主的书画坊由蔺家独自经营,而城中有些书画坊则由寺庙、宫廷控制,作品主要供达官贵人或寺庙收藏。在这里,我们将宫廷画师比作高级定制,主要为皇室和贵族作画,相当于皇家背书的品牌直销。”夏知瑜点到即止,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了蔺胥。
蔺胥的性格有些内向,平日里并不善言语,此时和夏知瑜期待的目光撞上,嗫喏了几下,提气道:“蔺某的书画坊相当于书画的制作中心,而寺院与宗教壁画,相当于公共艺术分销,这些作品会出现在寺庙大殿之类地方,被更多人看到,更像是展览的艺术品。”
刚开口时,蔺胥还有些气弱,但说了几句发现众人都在专注地听他讲话,给了他极大的鼓励,他越说越流畅。夏知瑜也十分欣慰,不住地点头鼓励,希望他会说就多说一点,她能省点事。
蔺胥并不知夏知瑜的小心思,只当她是在鼓励他,说得也就越发起劲,“常与我打交道的书画商贩,他们便是书画的代理商。而且他们不仅可以在启元贩售,还可以将启元的书画贩售到藩国等地。”
夏知瑜见蔺胥说得差不多,接过了话头,“也就是说,书画坊和宫廷画师是生产商;画商、邸店和寺院壁画都是分销渠道,起流通作用,也就是中间商、代理商和经销商;而王公贵族、寺庙、海外市场,就是我们的最终购买者。”她总结完毕还不忘调侃蔺胥,“蔺坊主这回可弄清中间商、代理商和经销商了?”
蔺胥被调侃地红了脸,方才口若悬河地自信去了大半,“弄清了,夏东家费心了。”
夏知瑜还想继续逗上这书生两句,隐在门边最末位的闻应淮先不爽了,周身散发出阵阵黑气,厅内的众人都感到如芒刺在背。
心思最灵活的将时出了声,“知瑜,继续往下说吧,别耽误了各位掌柜的时间。”
夏知瑜被提醒的莫名其妙,这也没说多久啊,怎么就耽误时间了,不过确实得快点说,她自己最讨厌的就是开会,没个重点还没完没了,以己度人,在座的各位估计也不会喜欢又臭又长的大会。
她不由加快了节奏,“邸店我们都知道,规模小,经营单一,主要为外来行商提供住宿兼货物寄存和销售的功能。外地商人可以把货物存放在邸店,等待合适的买家再出售。某些大邸店还充当“仓库”,让其他小商贩来批量进货。而我要做的百货商行,就是一种邸店的升级形式。”
位置上,邸店位于城镇边缘,而百货商行大家也看到了,在西市的正中;从被服务的人群上,邸店的顾客是外地行商和旅客,而百货商行的服务群体是本地居民和城中贵族;从功能上,邸店集住宿、存货、贩售于一体,而百货商行的服务对象并不需要前面两种功能,所以我们只售卖,在售卖这一项上,做到极致;商品种类就更不用说了,前面的几项已经明确了百货商行的售卖种类,主要就做各类日常衣食住行用都会涵盖。”
夏知瑜说得有些多,将时体贴的接过了话,“简单来说,邸店更像是出差商人的临时据点,而百货商行则是居民日常消费中心。假如一个西藩邦行商,带着满满的香料来到京城,他的第一站是邸店,在那里先存货、休息、联系买家,等他的货卖出去了,想给家人买点启元的丝绸茶叶之类,那他就去百货商行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