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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第3页）

西屋的刘娘子蹲在院子里洗碗，一抬眼看到姊妹两个：

“珍娘，回来了？”

刘娘子甩着手里的碗，笑着打招呼，对眼前的景象丝毫不意外。

自从和这两姐妹合租小院，这一幕几乎每隔几日都要见上一次，都说七八岁的孩子猫嫌狗弃，但女孩儿淘气成珠娘这样的，也委实少见了。

眼看着珠娘被拖着进院，想也知道准是在外边又惹了事端。

“今儿又怎么了？”

“没啥。”

珍娘进院，笑着回了刘娘子的问题，顺手把带回家的东西放下，然后旋身一下把珠娘抱了起来。

别看她瘦弱弱的，个子也不高，力气却大，珠娘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在她手里轻松的像拎了一团棉花。

刘娘子站在西屋门口，看着珍娘擒着珠娘进了正屋。

正屋一共三间屋子，中间是堂屋，摆了几把椅子和堂桌，左右两个门分别通往东西两个屋子。

珍娘进屋后径直去了西屋，把珠娘往炕上一丢。

炕上铺着褥子，怕摔疼珠娘，珍娘没用多少力气。

珠娘被姐姐整个人像麻包似的丢在炕上，也不叫疼，一个滚儿，翻身坐了起来，虎着脸就要下炕。

“好了，多大气性？”

天色暗下来，屋子里有些黑，珍娘找了灯点好，站在西屋门口，半笑不笑的堵着珠娘的去路。

“他骂人！”

珠娘小脸气鼓鼓，小胸膛呼哧呼哧的一起一伏，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瞪着珍娘显然被气的不轻。

“还以为什么事，不就过个嘴瘾么。你至于这么大火气？”

珍娘放好灯烛，豆粒大小的火苗虽然不大，却照亮了整个西屋。她在炕沿坐下，挨在珠娘身边，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拭过珠娘脸上的泪珠。

珠娘正气着，不满珍娘把她抓回家里，气呼呼的扭头。珠娘气鼓鼓的小模样叫人忍俊不禁，珍娘想笑又怕她脸皮薄挂不住，便小心的哄着。

“好好好，你跟阿姐说说，张胖骂什么了？惹的你这么大火？”

珠娘噘着嘴，不吭声。见她不想说，珍娘笑笑，没有逼她：

“好吧，你不想说阿姐也不逼你，今儿有老客给了鱼获，阿姐给你包鱼鲜饺子可好？”

珠娘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珍娘好笑的看着她，转身去门外拿了鱼获，捧了盆清水进来。

珍娘手脚麻利，没用多少时间，一锅鱼鲜饺子便出了锅，先端了一碗送给西屋的刘娘子，才端着剩下的饺子回了主屋。

“珠娘，来，吃饺子了。”

“珠娘。”

摆好碗筷，一连叫了两声，都没听到珠娘回答，珍娘伸头看了眼，才看到珠娘窝在西屋炕上，怀里抱着枕头，整个人团成一团正抽噎噎的哭。

瘦小的肩膀在灯烛的光影下拉成长长的影子，影影绰绰一晃一晃的，叫珍娘心里猛的一酸。

“怎么了这是？”

“张胖说什么了？”

珍娘忙进屋凑到珠娘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肩膀，珠娘原本便哭着，被她轻轻一搭，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一头扎到珍娘怀里。

“阿姐！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