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外,月色皎洁,穿越薄薄的星云落得金瓦玉阶,竟有几分耀目的潋滟,殿中传来絮絮低语,缠绵悱恻。
床榻边的纱帘被一只手挑开,很快,却又被另一只手捉了回去,牢牢地按在枕边。
“朕明日还要上朝呢。。。。。。”
“圣人骗我,您为了作戏,早就免了明日的朝事。”崔望熙自身后抱住她,贴着耳畔低唤:“撄宁可怜可怜我吧,行不行。”
宋撄宁木然片刻,转头蹭了蹭他的鼻尖,软了声音道:“再允你一次,不可得寸进尺了。”
吐息交织,发丝纠缠,崔望熙拘起一缕放在掌心,眼底藏着浓浓笑意。
青丝同枕席,长梦知夜欢。
这大概,也算结发了吧。
她是一国帝王,此生尚不知可有与她像寻常百姓一般,结发恩爱,携手白头的时日,但能得一夕欢愉,亦是足矣。
难以遏制的喜悦爬上心头,长臂揽过她的纤腰,汗珠滚落,滴在白皙的脊背上,又顺着脊骨丝丝缕缕的下滑。
崔望熙又凑过去呢喃,宋撄宁反手摸了摸他的薄唇,轻推一下:“你停一下,等等。”
他错愕不已,下颌搭在她的掌心,哀求道:“撄宁,这怎么能停。。。。。。”
“好吧,我只不过。。。。。。罢了,等会再弄也一样。”
崔望熙满意地亲了亲她的耳珠,好奇问道:“等会弄什么?”
“你不是想与我结发吗?”宋撄宁转过头,凝视他湿润幽深的眼眸,弯起嘴角,“难道我猜错了?唉,亏朕以为,能与崔相心有灵犀。。。。。。你轻点。”
崔望熙当即起身,托着她往妆镜台边走,还不忘扶稳她的肩背。
宋撄宁靠在他肩头低叹,垂下的乌发在半空晃动不停,眼前的景象有些朦胧。
“崔子昭,你从哪学的这些?”
“这岂能告诉圣人呢。”
后背贴上冰凉的铜镜,他取来剪刀,剪下二人纠缠的一截青丝,细细地整理好,攥在掌心。
“冰得很,”宋撄宁靠在他胸前,躲避着背后的镜面,“快回去。”
崔望熙一颗心浸润在欣喜里,抱起怀里的女郎缓缓穿过珠帘,熏香袅袅,长夜欢宁。
。。。。。。
翌日清早,崔望熙睁开眼,看到宋撄宁埋在枕间的面容,长睫低垂着,好似睡得极沉。
他无声一笑,替她拢好被子,不由得贪恋起这缱绻温柔的帐中香。
按理说,此时的宋撄宁应已经坐在太极殿上,看着那几个老臣为着鸡毛蒜皮的事争个脸红,象征性地说上一句“诸位爱卿皆是朕之能臣”夸赞夸赞,现在却静静地在他身侧安睡。
从此君王不早朝,他也算能体会一番了。
何其有幸。
锦被忽然一动,宋撄宁往他胸前一钻,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还很早,圣人可以再歇一歇。”崔望熙温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