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妧像剥洋葱一般将郑卫的衣裳里里外外看了个遍,拔得只剩最里头的里衣也不见有什么钥匙,反倒是一堆莫名其妙的香囊锦帕之类的东西——这应当算得上是证据罢,通通拿走!
翻遍了的女子累极了坐在地上,最后又将他脚上的锦靴、头上的束带取了,什么都没有——
裴砚莫不是在骗我?
虞意妧跳了半夜的舞又脱了半天的衣裳,只觉身板都要直不起来了,她扶着案几起身,却忽然看见屏风后还挂着一件绯红官服。
她退至屏风后,指尖划过描金衣架,当她摸到裙裾内衬的钥匙时,身后突然响起郑卫的檀板声:“虞姑娘这出空城计,倒比那日的的胡旋舞更合本官心意。”
铜镜前缠着的水晶璎珞突然崩裂,虞意妧翻身滚落妆台。
郑卫的玉扳指擦着她耳畔钉入梁柱,鲜血顺着金丝流苏滴在绯红的官服上,虞意妧顾不得自己被擦伤的面颊,当即掏出衣襟里的“不夜侯”短刃挡了过去——“郑大人倒是忍辱负重,真不怕小女子荤素不急给你脱个一干二净?”
“你!”
见郑卫被自己“大胆的发言”给唬住,虞意妧趁机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屏风外,这次她没带银针怕是不能像上次对付傀儡那般一击毙命了,不过虞意妧长这么大,还真没少对付过这种老色鬼。
她将短刃反着握在手心处,深呼一口气蹲下马步,另一只手掌心向外,沉着道:“咏春。”
郑卫慢悠悠地自屏风后面走出来,他沉着脸道:“虞姑娘,谁派你来?”
虞意妧正想着要不要试探随便说一个名字,便听郑卫突然一笑道:“听闻虞姑娘与黄老三走的近,莫不是天工坊的周墨派你来的?”
周墨?这是谁?虞意妧思考了片刻,突然露出“桀桀桀”的笑声,如同反派般道:“郑大人怎知?你挡了我家大人的道,自然是要给我让路的。”
只见郑卫拍了拍手,突然一个状似小狗的东西猛地冲出来便要扑向虞意妧,她抬脚踢向那犬时被它猛地咬住了履尖,虞意妧这才发现那犬不是普通的犬,而是用铁皮制成的外壳,齿是钢刀一般的锯齿,锋利可见寒光,一旦咬下去怕是便能封喉。
虞意妧因为跳舞穿的是极其单薄的珍珠履,如今已经开始往外头渗血迹,甩也甩不掉,若是给它一拳怕是自己的手会伤得不轻——
郑卫这个秘密武器伤害性一般,但实在是有几分难缠啊。
她将按住不夜侯的刀柄猛地将它伸长,反手便刺向那傀儡犬的颈处,头身交接处想必最是薄弱,果然刀尖便卡在了傀儡犬的脖颈处,虞意妧立马趁它松嘴时收回来并甩了甩自己的“雪上加霜”的脚,吁了一口气但仍不敢放松警惕。
果真便听郑卫“哼”了一声,那犬动了动脖颈又立即咬了上来,虞意妧拖着病脚与傀儡犬周旋,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迟早被它咬死。虞意妧暗暗想着——
随后抓起地上的酒壶猛地砸向郑卫,趁着后者被砸得头晕眼花之时,她一个飞跃将郑卫扑在地上,拿起长剑指着他威胁道:“郑大人若想活命,让它停下来。”
“停停停!”郑卫惜命地连连大喊。
傀儡犬果真停了下来,虞意妧抬眸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又有帮手?
“这东西是谁给你,郑大人?”虞意妧神色危险地问道,她好像触到了一丝真相。
“愣着干什么,抓住她!”郑卫刚喘过气来便忙不迭地连声大喊,看到女子手中长刀染血,他摸了一下自己流血的脖颈,险些没晕过去。
“都别过来啊,小心我了结了你们大人。”虞意妧看着跑进来的一队小厮,裴砚也在里头,刚才剑拔弩张的弦便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她将长刀收成短刃在郑卫脸上擦了擦血迹,随后慢悠悠道:
“你和教坊司,有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