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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荞 我花开后百花杀(第2页)

陆琉眼底满是诧异,与苏慎遥遥对望,对面的书生却朝他拱手致歉。

仵作老贺察觉到那丝要杀人的视线后,抹了抹额头,开始当众验尸。

雷声大作,乌云压顶。

死而复生的苏慎不知何时走上邢台,用尽力气搀扶起跪于众人前的陆琉,他亢声道。

“这具死尸,便是前些日子在义庄消失的乞子,是我愤恨替考永无休止,且寡母自缢而亡,留与我血书一封令我上告天听,我料及此法无道,遂扮此尸为我,将阴阳考卷一事及十三载春闱替考人名写于绢帛之上,以鱼鳔胶封之,塞于尸体喉中,盼沉怨昭雪。”

“然我终是棋差半子,虽蒙得小郎君捞得此尸,但那绢帛却不知被谁夺去销毁,这背后之人亦指认我与陆先生素日有龃龉之处,编篡银山伪证,令已然高中的同窗蒙羞,背负指辱。若我今日不来,这世间又少了位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清白夫子!”

字字句句,振聋发聩。

“既如此,陆先生残害学子,替考一案的罪名可是清了?”苏慎面色青白,步步走上高台,向薛济源拱手道。

薛济源苦叹一声,想到高台屏风后的少郎,他心道:清不清的,难道他还做得了主吗?

苏慎见他缄口不言,自己心霎地被紧紧攥住,甩袖朝迷惘的人群高呼。

“南定四年春闱,第一甲第八名李常青,如今登至吏部郎中。”

“南定五年,第一甲第十名蔡彦,如今高至……”

“南定六年,第二甲第……”

雷声殷殷,苏慎放声高唱着一个个百姓根本不熟悉,但薛济源心惊胆颤的名字。

屏风后忽传来少郎拔剑出鞘的声音,那人抱怨了一句:“啧,好麻烦。”

屏风后的小侍又与薛济源附耳一句话,薛济源闻声大惊失色,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知何处而来腰配雁翎刀的玄衣卫挟制住了背过身高呼的苏慎,像模像样的素衣老倌为其把脉施针,对他的挣扎威胁声充耳不闻。

薛济源一拍惊堂木,朝迷惘的人群大斥道:“苏生多年不第……得了疯症!侮辱死尸,一则栽赃嫁祸族学先生陆琉,二则诽谤官员,犯‘大不敬’之罪!理应按国律押入牢房,再不得应试!”

人群喧闹,如水溅入油锅。

苏慎闻言面色更加青白,黯淡无光的眼珠子不再转动,他怔怔望着乌雷滚滚的天,突然笑得癫狂不已,喃喃道:“疯症,疯症!南芮有你们这帮蠹虫,我早该疯了!”

他拼命挣脱玄衣卫,冲上去踢翻了刑场火盆,竟然径直倒在地上的火堆中,火星染上袍角霎时腾起一阵火光。

“我苏慎!今日就要仿效先太子少傅,秋闱副考官言荞言大人敢于指认阴阳考卷替考案,刑场自焚!以雪冤屈!”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总有一日……”

陆琉拖着沉重的枷锁,直奔向快烧成火人的苏慎咆哮道:“苏慎!”

人群中的言朝兮握紧了裙,她登觉五雷轰顶,无数的念头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将要窒息。

什么叫“敢于指认阴阳考卷替考案”?又什么是“自焚以雪冤屈”?

她的阿爹言荞,不是醉后写反诗,有攀附国母宋檀心之意,才惹怒国君的吗?

为什么张祷被派去君都后在她面前讷讷不言,为何阿母散尽君都家财仅抱着言荞的骨灰回雍州,为何宋老太君秘不发丧,将言荞坟茔置在别庄?

言朝兮觉得眼前景象都不真实起来:悲愤的火人,束手旁观的“好官”薛济源,腰配长刀面无表情的玄衣卫,还有……高台屏风后若有若无的少郎背影。

涌动的人群将要扑倒她时,言朝兮却被挤入一个硬硬的怀抱。

背后的沈昙悄然与她隔开两指距离。

“不要担心,这是他最后一劫。”沈昙徐徐道。

言朝兮若有所思地仰起头看了看天,雨珠“啪嗒”一声落在她的眼睫上,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了身后少郎有些泛青的下颌,逐渐与言荞的身影重叠,让她定了三分心神。

雨泄如注,敲打在涌动上前的百姓头上,却溅不到高台官员玄卫的半片袍角。

苏慎瘫倒在地上,平静地看着拼命踏灭他身上火星的陆琉,裴玄鹤,还有数不清的青莲服制同窗。

雨针刺在他裸露焦黑的皮肤上,仿佛扑灭了那十三年的不忿,短暂忘却了那地窖中贮藏的三箱黄金,却忘不掉春闱替考归家后看到悬梁自缢的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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