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要建功立业!我要跟月神说,我许愿,要当科考第一!”
此刻起风了,桂花簌簌落满他的衣襟。他已分不清,眼前是前世,还是今生。
时光流转,白驹过隙,那时的他还不晓得,他们的愿望都成真了。
李重翊有些怔忪,久久不能回神。
当年他受万箭穿心之后,醒来在三十年后,那王若琬呢?
她可也会有第二次生的机会,今朝再遂心愿?
人流穿织,拉长的影子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他今生在其中苦苦寻觅,为寻她登上高位。可人世间那么多人,没有一人有她的眼睛。
“小侯爷?小侯爷?”
耳边的呼唤将他拽回现实,他倏然睁开眼,迎面撞上了一双澄净的鹿眸。
他惊得从凳子上跳起,胡凳翻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惊诧地看着前方,只见上官若半张脸覆着面具,端着数碟食物,歪头看着他。
二人多日相处下来,这是他第一次正眼打量她。
她眉眼清隽,眼下并无泪痣,但模样竟隐隐与旧梦中的人重叠了几分。
像她,又不是她。
可他是个男人,又怎会是他朝思暮想之人?
李重翊敛下眸,暗暗平复心绪,“多谢。”
上官若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于树下木桌上摆上了豆馅追饼和糖拌樱桃,并一碗刚蒸热的脯鲊,还在腾腾冒着热气。
二人各怀心事地吃起了饭。
上官若心中仍想着案情,便提起韩小郎君的姬妾之事。
李重翊听后也深深皱眉,“如此说来,这些姬妾都是韩小郎君从各家花楼搜罗而来。既如此,林秀娘又为何说韩小郎君独独钟情淑娘?”
上官若托起腮,咬了口樱桃,“正是。她爱财如命,若非有所图,何必编造这种谎言?”
李重翊正待回复,后院马厩的马却乍然嘶鸣不止。上官若歉意一拱手,立马跑去查看。
片刻后,她懊丧地回来,眉心蹙成一团,“糟了,今日行了太多步,它蹄疾又犯了。”
她银钱不足,这还是三年前从西市低价购得的老马。若是马病了,她的步行点卯路恐怕将更加漫长。
李重翊唤来在暗处的刘风,嘱咐道,“你明日去马市买些治蹄疾的药粉。”他想到什么似的,又问道,“你的马身高几尺,身重几何,你可知道?”
上官若疑道,“为何要它的身高与身重?”
李重翊身为武将,对马的事情自然比文官要熟悉得多,他耐心解释道,“治蹄疾的药粉有外服的,也有内用的。内用药要根据身重来,重者多食,轻者少食。这个道理于人同样适用。”
话音落下,上官若瞳孔微缩,瞬间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小侯爷,我知道了!”
她激动地抓住他的袖子,“一定是迷药!”
“韩小郎君身形魁梧,淑娘身轻如燕。若凶手用的是同一种迷药,淑娘很快被药倒,而韩小郎君则因体型关系,只受了半分影响,尚未完全晕厥,所以他才会挣扎不堪,惹下一室狼藉!”
李重翊微微一怔,随即若有所思,“可是,迷药究竟是如何下的?”
上官若掰着指头沉吟片刻,“林秀娘为何撒谎?此为第一桩疑问。迷药于何处下给二人?此为第二桩疑问。除此之外,下官还有一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