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雀跃不已,一心一意地钻研起重生后的致富经,早将今日在镇上偶遇赵文元和风清扬的些许尴尬,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日落西斜,天色越来越暗,永安镇外的官道上,两人骑行,领着一辆马车徐徐往北驶去。
车轮滚滚,风清扬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手中还捏着那枚柳叶形的琥珀糖。
“吁……”顾安勒停了马车,掀开布帘,轻喊道,“公子,到客栈了,下来歇会儿吧。”
风清扬被搀扶着下了马车,刚向前走了几步,就突然停了下来,又转身走回顾安身边,伸出了手。
忠伯刚从马上下来,见状,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
“公子,这是何意?”顾安看着伸到眼前的白皙手掌,也是一头雾水。
“糖!”风清扬言简意赅。
顾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从怀中掏出用油纸包着的一团变色糖,双手奉上。
风清扬接过糖,方才跟在忠伯和灰衣小厮的身后,入了客栈。
顾安看着远去的背影,挠了挠头,惦记着一口没吃的新奇糖果,叹了一口气。
风清扬进了客房,便坐在桌前掏出了半路截回的纸包。
他回忆着白日里顾安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扯起了糖。看着糖色慢慢变淡,像是找回了童年的乐趣一般,不自觉地弯了嘴角。
这时,房门“吱呀”一响,却是忠伯推了门,端了饭菜进来。
风清扬抬头看了一眼,默默将糖重新包好,放在一旁,面上又恢复了淡然。
“你以前从不爱吃甜食,怎么突然喜欢上这糖果了?”忠伯将几碟小菜在桌上摆好,顺势坐到了风清扬对面,随意说道。
“人,总是会变的……”
变得越来越无法自控,却又越来越贪念世间的美好与真诚。
风清扬摸着纸包,喃喃自语。
“很久没见你笑过了,你如今这般,倒是挺好。”忠伯不明对方心中所想,只是看他不再日日冷漠疏离,由衷地高兴。
“前几日,接到顾安的书信,说你出了别院却几日未归,我就知道你定是在外病发了,这才日夜兼程赶过来。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没待在别庄,而是去了那么一个乡野之地。你对那位柳姑娘,似乎很上心?”忠伯试探着问道。
“是她救了我。”风清扬颔首垂眸。
“只是如此?你应该未透露身份,引得对方有所图谋吧?”
“我这样的怪物,还敢让天下人皆知么?”风清扬不由得苦笑一声。
“不可胡说!”忠伯闻言,拧了拧眉,叹息道,“你……只是生病了……”
“病?那宅子里的哪一个,不视我如妖邪,避之如蛇蝎?他们,只怕我从未出生才好吧……”
“你莫要如此,主母泉下有知,也不想你这般……”
提及母亲,风清扬再不做声。
如若不是因为要祭拜母亲,他如何会答应跟随忠伯返回京都,回到那个被众人厌恶、避之不及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