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方就是。”
“其他的药我都可替你买来,只是这方子上有几味药实在稀罕,我该上哪去买它们?”方楚楚心里仍记挂着那几味不可得的药。
不料萧望舟却说:“不用去买,会有人送来。”
方楚楚点点头,萧望舟怎么着也是一谷之主,他这病症也不知道犯了多久,谁该有些手下给他寻药。
萧望舟看穿了她的心思,又说:“不是我的手下,是几个合作惯了的药商,他们定期来谷外卖药,我都会尽数买来。”
“那他们下次来是什么时候?”
“半年后。”
“半年!?”方楚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你这伤……能撑半年吗?”
“你放心,我这伤会自己慢慢好转,期间只要不动灵力,就不会加重。”萧望舟这话三分真七分假,真的那三分便是不动灵力自然是不会加重,可他说话时却带了点机巧,故意让方楚楚听着像是他半年都不能动灵力一般。
“可那些药只剩一次的量了,下次买药是半年后,那这半年……萧谷主,你不是在诓我吧?”方楚楚并不傻,萧望舟如果真的要靠着这药续灵力,难道能忍受青黄不接?
“你也说了这些药你闻所未闻,既然闻所未闻自然是举世罕见,并不是随时随地可得的,这些药商也要用上半年时间全天下地把药物搜罗起来。”
萧望舟的解释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但方楚楚还是觉得不对劲。
见方楚楚不信,萧望舟又想直起身,这一起身,他袖子上的血流得更快了,由紧接着一阵咳嗽,血从他口中喷到面具上,像是在控诉方楚楚狠心绝情。
方楚楚:“……”
“这半年里,万一天门宗的人找来了这里,我恐怕是应付不来。”
方楚楚继续静静地看着他。
装,接着装。
“况且……”萧望舟又吐出一口血,语气也有点可怜巴巴的,“我没有朋友,也没有属下婢从,难道要我一边吐血,一边熬药吗?”
方楚楚上下打量着萧望舟,想要找出他装病的证据似的。
她很想说她还是要走,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就像她也确实没找到萧望舟作伪的证据一样。
“好了。”方楚楚长叹一声,“我留下就是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萧望舟是非要她留下不可,至于原因嘛,估计跟她的记忆或者体质脱不开关系。
她唯一不明白的是,若是萧望舟想要强留下她,她自然是跑不脱的,至于兜这么大的圈子,连苦肉计都使上了吗?
而且……萧望舟这伤,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假的。
她也的确不能丢下像一块破花生酥一样的萧望舟,自顾自地回春蕤城。
方楚楚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但我要给霍云姐传封信,能答应吗?”
她这次离开春蕤城已经半月有余,再半年不回去,霍云姐估计都要以为她死在外边儿了。
“当然。”见她同意,萧望舟语气轻快了许多。
“霍云阿姊,见信如晤,
我在外头交了个有钱朋友,现正在四处云游,重阳节前后方归。
包吃包住,无需为我担忧。”
方楚楚怕他反悔,随手找了张能写字的纸,匆匆写了几句话,就交给了萧望舟。
那意思是“我没透露一点青阆谷的位置,怎么把信送出去也看你”。
萧望舟把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