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清楚,但以她对生活了近百年的宗门的了解,若是她此刻离去,那些个宗门长老必然会起疑。天道宗的宗规之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还是她当大师姐时提出来的。
如今一想,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书因果拇指摩挲着食指尖的红痣,她更好奇的是献祭后的这五百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若是当初她在献祭直接将齐宁这株人参幻化成人,那她是不是会同修士们一样“生死有命”?
这背后,必然有别的力量。
她的动作一顿,看向齐宁又道:“我在洞中时用了爆裂符,宗门长老们就不好奇我是从何处学来的?”
齐宁哼哼两声,十分傲娇地道:“我跟师兄说此事还是要待你醒后自己说才行,便先求着大师兄不把符的事说给师尊了!”
书因果看着她,了然的点了点头,“还真不愧是你啊,就挖坑等着我自己埋。”
“知足吧,起码还能给你拖一段时间。”齐宁不满道。
长也作为天道宗大师兄,山下受天道宗庇护的百姓所诉上来的要求和困难,几乎都是他这个大师兄在跑。拖了当时,可以说他是不会有什么机会再思考已然过去的事情了。
“那荒村呢?”
“荒村?”齐宁愣了一下,才想起她问的什么,耸了耸肩,“师尊他带人检查了一番,确有魔族气息,但极其微量,若说是魔修,证据又不足,就先作罢了。”
“得了。走一步瞧一步了。”书因果呵笑,也懒得去追根究底,只叹气着躺回了榻上。
刚活过来便面对了一茬接一茬的难办事儿,加之修为近失,许久不曾如普通人需休息进食的她,竟也生出了困意。
“那你自求多福吧,明日我必定在宗门主殿之上亲自迎接你哟,苏、师、妹。”
书因果扒拉了下又黏在身上的破布烂衫,也学着她阴阳的语气,道:“那作为师姐的你,怎不晓得给我这苏师妹换身衣服。”
“你可别让我背这口锅哈,你应该去找那位千道友。”
齐宁回想起当时那场景,她还是第一次见那般坚定的人,都明说了长老们愿意看在她和师兄的份上,可破例将二人收入内门,可那人就是非要走那过场,不仅自己走,还不放过病情稳定但仍在昏迷中的书因果,有点不顾她死活。
见书因果没了话,齐宁便毫不在意的当着书因果变回她的人参本体,自半空中稳稳落在地上。
两根触须似腿一般走到挖好了坑,却什么也没栽的盆栽旁。腰身两侧的触须扒拉着盆栽边,借力跃进坑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抬着触须扒拉堆在坑周围的土壤,直到将她的半截身子都埋好,在闭眼前也不忘将土拍更平整些。
她不在意书因果浑身脏兮兮还躺在她床上,因为她也不睡床。
一夜好眠,书因果是被早起的人参精拿触须扇脸闹醒的。
她刚睁开眼,就是依旧用着本体的齐宁,正站在她锁骨处,那细软的触须依旧不停的在她脸上胡乱扫过,不停的唠叨,“不要再睡了,等会儿命魂灯还没燃你就先成全场焦点了。”
书因果随便给自己身上施了个净身诀,依旧穿着那身破烂,被齐宁御剑带到了宗门广场。没睡醒的脑子一片浑沌,只有“困倦”二字在她周身盘旋着。
周围密密麻麻都是些年轻人,或精神亢奋,或紧张焦虑,与她浑身散发的懒散气息形成不小的对比,而她这一身破烂模样,也是吸引了场上不少人的目光。
高台之上,落座着五峰的长老,两个看着年轻些的长老凑近了在交谈着。直到一位白发及地,脸却半点不显老的人不知从何处而来,脚尖轻点落于台上,五峰长老齐齐起身迎接,拥着人坐在了中间的主位上。
“各位青年才俊不远万里来我宗门,踏过了问心阶,穿过了过往阶,也向我等证明了诸位想要踏入修行之门的决心。”年轻长老起身上前,目光扫过台下一众年轻人,在打着哈欠的人身上停顿一刻,又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眼,“今日是最后一关的入宗复试,待测验完了灵根属性,便可将新入宗弟子分入适宜的各仙君座下修炼。”
语罢,他转头向站在一侧的弟子点头示意。
那弟子得了意,跨步走上前两步,“诸位将手放置于此石碑之上,石碑所散出的光可现六种反应,金木水火土白,而还有一种情况,就意味着你没有修行之缘,该下山回家,那便是没有任何反应,也就是没有灵根。”弟子抬手向一众人解释着面前高了人不知多少个脑袋的巨大验灵碑。
一人抬手询问:“那若是想入炼丹师一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