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偶遇,决定结婚时对彼此只有最基本的了解。等他回单位,打报告,申请批下来就领了证。
从看见对方第一眼到现在,还不足两个月。
这样的信任让她倍感压力。
握着她的手微微收拢,昏暗中,男人的嗓音也飘忽难辨:“也许比你以为的久。”
唐苒怔了怔,只听见墙上开关的脆响,比刚才那句话都要清晰。漆黑笼罩,中断了话题。
在他怀里睡的最后一晚,唐苒梦到一场婚礼。穿洁白婚纱的她缓缓走向花团锦簇的舞台,漫天垂下的水晶灯,不绝于耳的欢呼和祝福。
视野尽头,那个人军装笔挺,却看不清脸。
等她快要走到的时候,所有布景都消失了,那抹蓝色也好像从没存在过。
她迷失在雾气中,看见自己抱着心口嚎啕大哭,像被什么揪着,拧着,喘不过气。
直到白茫茫的远处飘来熟悉的嗓音:“苒苒。”
她浮在半空,四处寻找。
“别怕苒苒,是梦,醒过来就好了。”
“乖,醒过来。”
梦里的白雾被黑夜笼罩,额头盖上温软的触感,轻轻地,像羽毛一样安抚着她。
唐苒缓缓睁眼,视野恢复时,就着壁灯的光看见男人生了圈青茬的下巴,和刚刚离开她额头的唇瓣。
唐苒搂着他腰,舒了口气:“现在几点?”
“五点半,还早。”宋泊峤拍拍她背,像哄小孩一样,“再睡会儿。”
唐苒应了声,头靠在他颈窝闭上眼睛,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却再睡不着。
像小时候梦到鬼,在最惊险的时候醒过来,就怕睡着后继续。
说不清为什么,她害怕又在梦里看见他消失。
两个人起床洗漱,出门时才六点。在早餐店买了烧饼和油条,拎着牛奶四处逛逛。
麻麻亮的天色,公园已经有人在练八段锦,唐苒难得和这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对上作息,好奇地回头张望。
宋泊峤看着她后脑勺:“你有空可以练练,增强体质。”
“我奶奶之前也练过太极。”唐苒摇头笑了笑,“没用,该病还不是病了。”
宋泊峤握住她手,轻声:“老年人心衰很正常,年纪到了都会。至于癌症,大多是遗传基因。”
唐苒心口一颤,假装玩笑的表情:“那你还敢跟我结婚?”
“概率又不是百分百,况且不是有我吗。”他毫不在意地勾着唇,望向她,“我赌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将来咱俩一块儿寿终正寝,挑个风水宝地……”
“宋泊峤。”唐苒哭笑不得地打断他,“你想的真够远的。”
“不够,下辈子没想好呢。”
唐苒脸热热的,用力挠了一下他手心。
穿过假山丛林,八段锦的配乐声越来越远,前面有舞剑的大妈,也开始出现晨跑的年轻人。
唐苒吃完早餐,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一边用着葡萄味的漱口水,一边看向运动器材区稀稀落落的几个人。
一位叔叔在拉双杠,动作挺专业,宋泊峤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下:“倒是可以教你格斗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