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睡糊涂了,”阿爹丢给周阿幺去南市铺子买的刚出锅的桂花糕,然后佯装生气的去捏她耳朵,“大懒鬼,陪我们一起去南风路也不去。”
似被这句话刺痛,周阿幺拧眉,眼泪都要急出来了,焦急道:“阿爹我去,阿爹阿娘你不要抛弃我。”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阿娘狠锤阿爹一下,“阿幺,你别伤心。”
“哎呀,都是大姑娘了,还落金豆子,也不害臊。”阿爹一笑,弯腰一手抱住阿娘,另一手伸向周阿幺。
周阿幺方破涕为笑,她张开双臂,却扑了个空。
人瞬间清醒。
守夜丫鬟:“怎么了,二小姐。”
“没事。”
周阿幺出神,望着漆黑一团,看不出白日华丽绣满桃花的的帷幔许久。
明明春天了,怎么还这般冷。
周阿幺蜷缩身子,视线模糊。
她紧紧攥着脖颈上的红绳,嘴角含笑,自言自语:“阿爹阿娘,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找到我的家人了,与我有着血脉相连的家人。”
“没关系的二妹妹,你之前吃了那么多的苦,姐姐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江慕宜端着和善,唤丫鬟:“给二小姐好好上妆。”
侍奉周阿幺平日不见身影的四个丫鬟瞬间出现。
衣裳穿上,周阿幺便坐在梳妆台前。
镜中的她因在江府不用风吹日晒得养了十多天,人白了不少。
倒出落出一副杏眼桃腮,巧笑倩兮,的娇俏模样。
倏然,头皮一阵刺痛。
周阿幺就是个泥腿子,这点刺痛于她而已,如蚊子叮咬。
是微弱的不舒服感。
所以,她并未发声。
哪曾想,四个丫鬟为首的溪柳突的从匣子中翻找出一枝翠玉簪,全凭自己喜好,直接插入周阿幺的发间,也不管与发簪与身上的织金石榴裙搭不搭。
周阿幺喜欢花团锦簇、五颜六色,但她自认为是有自己的审美。
这般杂乱无章,她是不喜的。
她开口:“取下来吧,我不喜欢。”
伺候周阿幺上妆的溪柳从鼻翼哼出一声笑。
她是瞧不起这位在田地里打滚的大小姐,庸俗粗鄙。
还闹出了不少茶余饭后的笑料。
“二小姐,”溪柳轻嗤,挖苦道,“您会识玉吗,这玉质花样,你那点不满意,不喜欢?”
“我不喜欢菜叶子绿。”周阿幺直言。
她懒得与她沟通,扯下玉簪放在台面,语气寻常,道:“你出去吧,我不需要你伺候。”
随后,她就听到“扑通”的跪地声。
周阿幺茫然转头,见溪柳跪在地上淌眼抹泪地哭诉:“也不知是奴婢做了错什么,引着二小姐这般生气…”
“出去。”
人有时候是看不清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