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沈泠让人给这猫拿了张软垫,又让人去膳房取了一碟子鱼干。
此刻正坐在案前瞧着小猫狼吞虎咽,那么大一碟鱼干竟都吃完了,沈泠起身给它倒半盏水,蹲下看着它喝。
水倒是没喝完,喝了半盏就翘着尾巴,拿脑袋在沈泠身上蹭啊蹭。沈泠伸手捋了捋它的毛,它便又想往沈泠怀里钻。
没想到这猫还挺粘人,沈泠一把抱起它走回案前坐下。
“粟玉,这猫还没个名字,你说叫什么好呢?”
粟玉撇了眼正卖力讨好的猫,总觉得又来了个争宠的,一时心下忿忿。
“殿下,它一身白毛,就叫它白毛好了。”
这名字起的实在是太随意了,沈泠抬头诧异的看粟玉。
粟玉也意识到了,有些尴尬地喏喏道:“粟玉不太会给猫取名。”
沈泠给它捋着毛,厚厚的毛发下,依然能摸到瘦骨嶙峋的痕迹,想必是吃了不少苦。
瞧着它此刻讨巧地模样,她低头笑笑,“就叫它苍月吧。”苍月花是无忧无虑的花,希望它以后都能像现在一样无忧无虑。
她抱着猫往外走,打算去院子里转转,刚踏出殿门,就瞧见一个侍卫慌慌忙忙往这边来。
“殿下,安宁公主府的信。”
她弯腰把猫放下,伸手接过那个信笺,打开,嘴角的笑意淡下。
沈俪手脚倒是快,沈栋那么多谋士现在都被押去了大理寺,往日与沈栋交好的朝臣也一并被查。
沈泠将信笺递给一旁的粟玉,道“备车,去叶府。”
叶府书房内,妇人的哀哭声从里间传出,一个年近四十的妇人正跪在地上,身形萎靡,一手撑着膝盖,另一手拿帕子一下下擦拭眼泪。
“老爷,妾身并不知此事会成这样,妾身就嫣儿这么一个女儿,只是想给她找们好亲事而已啊。”她边说边用拿了绢子的手锤自己的胸口,看起来十分懊恼。
书房正案后,叶奉尧就坐在那里,他身旁站着一个青年,一身藏青色暗纹锦袍,手里还拿着一沓书信。
“我何尝不是就嫣儿这一个女儿?”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妥。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儿子,还是继续接着道:“你以为把她嫁进皇家,她就能享福了吗?嫣儿是个什么性子,你自己的女儿,你不清楚吗?”
叶夫人肩膀一耸,又低低抽泣起来。
“若不是衡儿发现这些,你打算何时告诉我?”叶奉尧拿过儿子手中那沓信,一把掷在地上。
“这些事若是被长公主知道了,你陷我于何地?我叶家祖祖辈辈都堂堂正正,从不做背信弃义之人。”
“老爷,我知道错了,日后嫣儿的事,我再不插手,全凭老爷做主。”叶夫人瘫坐在地上,她也没想到,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女儿谋一门好亲事,皇子妃日后就是太子妃,再往后便是天下之母,没有比着更尊贵的身份了。
她冒险瞒着自己的夫君,不想此事不仅没成,还差点连累了整个叶府,若叶府倒了,那她的嫣儿可该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她又是一阵后怕,泪流满面。
叶奉尧看着自己的发妻,第一次觉得她的面目有些可增,他自以为满府最可信赖的枕边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瞒着他,将叶府上下推向大皇子阵营。
听着她那哭声,心中有些烦闷,“你先回去吧。”
叶夫人还欲说什么,却听见屋门处小厮的声音,“大人,长公主来了,此刻正在正厅等候。”
叶奉尧一怔,慌忙起身,走到门口处又回头道:“衡儿,你同我来。”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儿子堪用,若不是叶舟横找到这些信,只怕如今他还被自己的发妻蒙在鼓里。
他二人到时,沈泠正在瞧墙上挂着那幅山菊图。
“老臣见过殿下。”叶奉尧垂首向她行礼,他身侧的叶舟衡也一道见礼。
“叶大人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