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头顶的枝桠震了震,落下一大片雪,我嬉笑着推开小兔,厚厚的皮面手套让我的手指不再灵活,我拍掉身上的雪,一个纸团从我头上滚落。
它和雪混在一起,颜色相近,我抬头望了眼枝桠,没见到人。
我摘下手套,打开纸团:来庭院右墙角——维尔玛留。
小兔好奇的盯着我,我揉了揉他的头,把他送回房间后,准备独自一人走到庭院。
下楼时,我看见了凯厄斯。
他两步化作一步,牵住我的手,在外面待久了,我的体温还未回升,摸着凯厄斯冰块一样的肌肤,竟有点舒适。
他头上戴着顶帽子,穿着正式,“你要去哪?”
我原本想着维尔玛的事,现在却满心满眼都是凯厄斯,他的脸庞依旧美丽,毫无瑕疵,像一副完美的雕塑。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去……”
我卡壳,发现一点不对,为什么我看见他会这么开心?
“塞琳?”凯厄斯的手放在我的脸颊上。
“我要去庭院看会书。”我心虚的说,但凯厄斯拒绝,“外面太冷了,你就在壁炉旁看吧,我会让狄黛米给你拿上次你让我买的书。”
马库斯出现在楼下,说完这句话,凯厄斯的目光移动到我的嘴上,我看出他想要我说出那句话,“好吧,等你回来。”
他克制地点头,指尖依依不舍的离开。
狄黛米搂住我的肩膀,“看见你们重归于好,我真替你们高兴。”
我咂摸着刚才的感觉,“重归于好?你在说什么,我和凯厄斯就没闹过别扭。”我拿过她手里的俄国小说,走到壁炉边坐下。狄黛米追上来,“塞琳,你真这么认为?”
“当然。”我举起书,挡在我和她之间,“好了,现在别再打扰我看书了,”
“不。”狄黛米强硬的和我对视,“我知道了……我要告诉你——”
“我不想听!”潜意识告诉我,她要说的事会影响我的情绪,我察觉自己有些失礼了,调整情绪,重新道,“我没事,让我自己待会吧,好吗?”
狄黛米纠结的思考后,似乎还是有所顾虑,离开了。
我看了几页小说,还是觉得回房间更舒适,但打开门,却没看见小兔,我疑惑地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找见。
他很胆小,我不在时只会乖乖的呆在原地,我有些慌张,径直去找简。
她不在,我大声呼喊小兔,最终在窗户外看见他。
他一个人站在茫茫雪地中,我跑过去,担心的为他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如果被其他吸血鬼看见他单独出现,一定会遭殃。
小兔不说话,给我看一样东西,他做出鼻翼缩放的动作,展开五指。
是我随手丢掉的纸条。
“去。”小兔说,不,准确来说他是一只狼人,拥有超强的嗅觉,他或许是闻到了这张纸上维尔玛的气息。
我掐了掐鼻根,差点忘记还有这件事。
他或许是想家了吧,我往四周望了一圈,吸血鬼们大都跟着凯厄斯和马库斯走了,阿罗不见踪影,城堡里只有我、狄黛米,和两只巡逻的吸血鬼。
“我带你去。”我抱起小兔。
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如果那真的是维尔玛的信,正好可以让她带走首领的孩子。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庭院右角,那里围着一圈一英尺高的石墙,但没有维尔玛,难道她走了?我懊恼的在心中责备自己,要不是我忘记了,小兔一定能离开这。
潜意识里,我还是觉得他带着这不好,他和我不一样,在这里随时会面对危险。
我在这,至少……就算、就算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和凯厄斯也不亲近,但我在这过的心满意足。
小兔忽然开始挣扎,我一松手,他就从我怀里跳出,靠近石墙。我跟上,听见了一阵敲击声,碎石滚落,石墙底端赫然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透过这个洞,维尔玛的眼睛转了一圈,“达瑞尔!”
我跪在地上,贴近这个洞。
达瑞尔兴奋的张开嘴,我安抚他,问维尔玛,“你准备怎么带他走?”
“带他走?对,不对,塞琳,你也得跟我走,我们需要你。”
“别开玩笑了。”我说话间警惕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