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郑重对钟女士道:“我明天就找段西峤道歉,今天……先容我想想该怎么说叭。”
顶着钟女士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周渔猛搓了搓头发,苦着脸回到了自己房间。
整晚闭门思过。
……
半夜下了一场急雨,榕树被洗得又绿又新,地面半干,错落分布着一些亮晶晶的水洼。
周渔心里装着事,晚上睡得不算好,因此很早就起了床。
今天老周调休,一大早就在厨房忙碌,平底锅里煎着两面金黄色的葱油饼,再刷上周氏祖传酱料。
周渔刚从房内出来,就被勾得馋虫大动。
“老爸,多做两个啊,我给段西峤带一份,他打小就爱吃你做的葱油饼。”
周渔凑到旁边,挑了一块切好的火龙果吃,一边道。
“早都准备好了。”
周逢良给她一个“这还用你说”的眼神。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旁边的橱柜上早已放着两个饭盒。
等最后一块葱油饼出锅,周渔拿上早餐和水果,提前下楼等人。
距离七点半还有几分钟,周渔站在段西峤平常等她的位置,反复酝酿待会儿要说的话。
没等两分钟,段西峤就下来了。
他的眼神似有若无地在周渔胸前一扫而过。
面前一阵薄荷味的风刮过,段西峤在距离周渔两步远的面前站定。
只见他单肩挂着包,左耳上一根细细的银钉,嶙峋的耳骨白皙干净,透过阳光是浅淡的粉色,不过有些碍眼的却是耳垂处又红又肿。
周渔低下头,有些心虚:“你耳朵还痛吗?”
“拖你的福,还活着。”
段西峤拖着散漫的语调回她。
“……”
两人走在熟悉的上学路上,柏油路上斑驳的影子被拉得渐长。
“对不起啊。”周渔突然停住了脚步,“昨天的事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回家钟女士已经教育过我了。”
“下次我不会再让你做任何感到为难的事情了,要是我没有意识到,你就直说。我知道的,我们现在都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相处,异性之间还是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我以后会注意这点的。”
她好像真的很难过。
平常飞舞张扬的两条小辫子和主人一样,此刻恹恹地垂在肩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仿佛蒙了一层水雾,鼻头被晚秋的风吹得泛红,明明还是一张稍显稚气的脸。
一切都像是没长大之前的样子。
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段西峤被这股悲伤所诱,下意识伸出手。
然而这一次,手却落了空。
连带着心跳也空了一瞬。
周渔偏头躲开他的手。
此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有些尴尬地望着他,夹着这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渴望。
她已然在践行要“保持距离”的承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