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是因为他有轻微的酒精过敏症状。
现在,他的脚边却明晃晃摆着几个空酒瓶子,歪歪倒倒。
他在M国守了三天,没有得到和桑也讲话的机会,只等到了国内连环电话,他被迫返回国内。
然而刚坐上飞机,他就开始后悔,不解。
为什么他必须以事业为重,为什么他必须把自己的时间百分百投入到工作,什么时候开始他失去了自我和做自己的权利。
在和桑也结婚之前,他忙碌过一段时间,是为了在相氏站稳脚跟。
而和桑也结婚之后——
从前浑浑噩噩的抉择仿佛披上了一层乌纱,在此时才显露出真面目。
是为了躲避桑也。
有时候他根本不忙,就算他真的忙,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推脱掉什么,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他没有。
他一如既往地回复桑也的消息,“在忙”。
就是为了不去面对那个跌入池塘的月亮。
相召南猛地灌了一口酒,在便利店随意购买的劣质酒精充斥在他的口腔、喉管,如同密密麻麻的针刺插入他的每一根神经。
随着酒精冲上大脑,他的意识逐渐消沉,视野模糊,朦胧之间,他似乎看见了一幅又一幅油画,画上不是他,却又全是他,凝聚着远走人的心血。
成为他的馈赠。
那一幅幅画刺痛了他的眼,叫嚣着你发现得太迟了,晚了!
相召南心脏骤痛,握住酒瓶的手颤抖不已,长满红疹,他抬手想要灌酒,却使不出丝毫力气,连只剩毫末的酒瓶都握不住,最后随着他人一齐砸落在地上,碎掉的玻璃插入他的手臂。
鲜血和酒液混杂在一起,腥臭难闻。
闭上眼,炽亮的路灯摇摇晃晃,相召南似乎看见了他坠落的灯塔。
第33章
相召南是被床边滴水声音吵醒的,醒来发现是医院的吊水在滴答滴答往下流。
吊水走得很慢,半天不见水位下降,他眉目中带着几分积郁,把滴水速度调快。
陈助不知道在看什么,盯着手机,目不转睛。相召南躺了不知道多久,喉咙有些干,他想叫人给他倒杯水,刚一伸手,陈助发现他醒来,忙不迭递了个手机给他。
“相总您的手机,林女士打了好几个电话。”
骂得他跟鹌鹑似的。
“您看看给她回个电话?”
相召南当然知道林晓燕不会无缘无故给他打电话,只是不知道林晓燕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她打电话来干什么。”
陈助礼貌地笑了下,“不是很清楚,林女士没和我细说。”
相召南头还时不时阵痛,实在不乐意听见林晓燕的声音,但他想到之前给桑也打的十几个未接电话,实打实体悟到了被拒接的感受,被骂了一通之后,生出点改变的想法。
便主动给林晓燕拨了过去。
电话刚一打过去就被人接听了,似乎是守着手机等他打去。
“相召南你活腻了不是?三十岁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小年轻吗,学人家路边买醉,醉得跟烂泥一样,知不知道要是被人拍了照片送到你爹那你去,你连在相氏打工的资格都没有了!本来这两年你往家里拿钱就越来越少,我看你要是被相民那个老不死的踢出局你该怎——”
林晓燕上来就是一通骂,相召南忍着怒气听她骂了几句,最后忍无可忍,一句话没说,直接挂断。
他把手机丢到床上,“给我倒杯水。”
陈助又在看他的手机。相召南说完话之后等了十来秒,陈助才反应过来,把手机揣兜里。
“相总,您说什么来着?”陈助默了默鼻子,心虚问。
“谈恋爱了?”相召南拧眉,以前陈助从来不会这样失职,如果是谈恋爱,相召南倒可以原谅他这一次。
却见陈助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相召南直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