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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征苦笑,昨夜他在这里坐了一夜,当看到她红着眼走进来的时候,程征有一刻失控,想要指着左胸口的位置,告诉她“这里有你”。
程征第一次见到顾殊的时候,她才17岁,穿着蛋糕裙,跟一群差不多大的朋友出现在酒吧,明明是一脸稚嫩,却故意画着成人的妆容,她大方的掏钱买单讨朋友的欢心,紧张好奇的四处张望。
程征当时还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正和一帮好哥们拼酒,身边还搂着穿渔网袜的性感妹子,忽然进来一群小不点,无意被吸引了目光,正好对上顾殊张望的眼神,程征至今记得那一眼,黑宝石般的盈盈目光,纯净直接。
朋友笑:“又是哪个叛逆期的富家女。”
“长得倒是不错……喂,程哥,拿下她,当个赘婿,以后的生活就不愁了”
程征看着顾殊花钱大方,应声点头:“行啊”,那时候,他们这群没学历没正经工作的无业游民,已经见识过社会的残酷,别说什么真心了,逮着个机会都想网上爬,程征是记住了这张脸。
等第二次见面,是在一个学校附近的窄巷里,他骑摩托车经过,正好撞见一起校园霸凌,女孩子被围堵在角落,带头的长发女孩,点燃烟头抵住对方,“张旭给你说什么了?他喜欢你吗?你也配,一个私生女,身份低贱”。
角落的女孩四肢被禁锢,她侧头避开烟头,神情倔强:“跟你没关系。”
“呵,动手”,长发女孩被激怒了,示意自己的跟班动手,她举着烟头作势烧女孩的头发。
程征第一眼就认出被围攻的女孩子是上次酒吧见过的,不带犹豫的,掉头骑着摩托车飞驰过去,摩托车轰鸣的引擎声吓坏了几个带头作妖的,纷纷四散开,带头的长发女孩被程征的摩托车逼在墙角,“你干什么?”
程征一个反手躲过她手里的烟头,眯着眼靠近她:“这么小就抽烟,你爸妈知道吗?”
“要你管”
“好啊,那我也让你试试烟头烫头发的滋味”,说着捏着烟头靠近,那女孩子被吓得哀嚎起来,程征收手,把烟叼在嘴边,指向身后垂手站立的顾殊:“那个,我的人,以后再胆敢欺负她,你这头漂亮的头发就不保了”。
女孩子愤愤的看了眼顾殊,还想说什么,被程征痞坏的气质吓到,点点头,带着小跟班们落荒而逃。
程征笑,才看向身后的顾殊,她今天依旧是穿着公主裙,柔顺的长发垂在胸前,没有不相称浓妆,巴掌脸,杏眼,皮肤白皙,美的惊艳,站在肮脏狭窄的巷子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似乎在打量思索。
程征拍拍后座:“要不要去兜风”。
他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丝毫不犹豫的,就上了他的车,依旧一言不发,眼睛一眨不眨,明明很害怕,却装作不在意,程征觉得这个富家女有点意思。
他带着她爬环形山道,在夜里的高速路上疾驰,她紧紧的抱着他,不说害怕,也不喊,直到深夜,程征问她家在哪里,送她回去,顾殊低着头,就是不说地址。
那也行,程征哼笑着,直接带着人去了自己的出租屋,他开了门,也不理她,自顾的洗脸铺床铺,顾殊站在空地上一动不动,他把吊床铺好,扔给她枕头:“不嫌弃的话,今晚你就睡那里”。
“有没有睡衣?”她第一次开口。
程征打开衣柜,扔给她一套自己的T恤和大短裤:“没那玩意,穿这个”。
顾殊捏在手里,闻了闻味道,皱眉:“不要”。
“不穿拉倒”,他拉过毯子窝在沙发上,闭眼就睡,就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不悦的睁开眼,“又怎么了?”
“我饿了”,她目光澄澈。
程征怒了,“没有”,翻了个身面对着沙发背继续睡,好半天没动静,他疑惑扭过身子,见顾殊还站在原地。
真是自作孽,程征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起身,到厨房拿了两个鸡蛋、馒头,馒头切片,油锅里抹油,煎鸡蛋,烤馍馍片,很快,破旧阴暗的公寓里传来阵阵香味。
程征把鸡蛋和馍馍片端出来,命令道:“我这就这个条件,能吃就吃,不吃就滚”,他白天忙了一天,又半夜带着她发疯骑车,早累透了。
顾殊小心的看他一眼,坐过去,拿起筷子,认真的吃起来,只听到咔嚓咔嚓的声响,没几分钟空盘,程征惊讶,人不大,饭量不小。
“现在可以睡了吧?”
她点了点头,爬上吊床,躺在他脏兮兮的吊床上,阴暗潮湿的旧居民楼,灯光灰暗,暖气不足,唯一的一张热毯在吊床上,身下热乎乎的。
听到他在沙发上撵转反侧,身上只是盖着一个薄毯子,外头盖在脚头,她说:“你上来睡吧”
轻柔的女声在夜里传开,程征一愣,他本来就是存着某些心思的,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心想这是你自招的,也不推辞,掀开薄被,跳上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