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廷佑站在窗下,只是沉沉的注视着黑暗中的身形,为什么来这里,他自己都没有搞清楚。
“喂?干嘛不说话”,顾殊有点懵。
“知道错了就好”,他声音很缓,顾殊听后放松下来,庆幸躲过一劫,想起上官浩谦的话,说江廷佑为了自己连陈煜丰都没放过。
说为了她?顾殊显然不信,只怕自己顶着江氏未婚妻的头衔,他那么在意名声,为了江氏的面子不得已为之,清了清嗓子,试探问道:“听说,陆传被按杀人罪起诉?”
黑暗中那人“嗯”了一声。
顾殊:“能……放过他吗?如今想想,是我戏弄他在先,他变成今天的样子,跟我有关系”。
她这几天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一开始想到他用皮鞭抽打自己的画面,就恨不得他去死,可后来后来……她想法变了。
“不可能!”江廷佑一字一句道,语气之中甚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恨意。
顾殊无语,不就是因为陆传把照片寄给了姐姐,惹的姐姐误会离家出走,她小声嘀咕:“不也没什么事嘛,用得着赶尽杀绝嘛。”
江廷佑冷哼一声:“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顾殊气结:“在你心里我就是蛇蝎心肠,最毒恶人行了吧”,她气的白他一眼,幸好是黑暗中对方看不见。
两人黑暗中互相置气,顾殊不死心,还在绞尽脑汁为陆传找借口,江廷佑悠悠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啊?哦,上官浩谦说的,他昨天来看我”,她闷声闷气道,却不知道听话的人黑暗中脸色更得更冷。
“你们关系倒是不错?”
“还行吧,对了,听说他要走?哎,真可惜”顾殊道。
江廷佑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三两步夸过来,啪的按亮顾殊身后的灯,亮光忽然刺过来,顾殊抬手遮住光线,叫嚷着:“干嘛啊?吓我一跳。”
等她眼睛适应了光线,从手缝中看过去,发觉江廷佑正在看自己,那眼神吓了顾殊一跳。
她往后退,膝盖磕到柜子脚,疼的跺脚,身子一轻,已经被人拦腰抱起,江廷佑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顾殊莫名其妙的到了声谢,她还想说陆传的事,只觉胸口一凉。
病号服的纽扣已经被人解开,江廷佑扯开她衣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胸前裸露的皮肤,上面的红色鞭痕历历在目,因为结痂,部分皮肤呈紫黑色。
顾殊大惊失色,忙伸手去捂:“你干嘛?”
他不为所动,视线只停留在那些伤口上:“疼……吗?”
顾殊愣住了:“疼……不,不疼,已经结痂了”,她脑子乱成一团,结结巴巴道。
很久后,他送开她,然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顾殊。
……
江廷佑回到家,慧姨拄着拐杖出来,一脸的喜悦,说是顾言小姐来了,在书房里,江廷佑有些意外,他脱下外套,推开书房门。
顾言坐在钢琴上,手里握着那只毛绒兔子,听到声音,她转过头:“李教授说我好多了,可以出来走走,我就想来你这里。”
她脸色微红,声音懒懒的,江廷佑立即觉察到什么,他走过去,揽过她肩膀,就闻到一股酒味:“怎么喝酒了?”
顾言笑的靠在他胸口:“嗯,一点点……廷佑,你去了哪里?我等了好久。”
不等他回答,顾言道:“是不是去看殊儿了?”她举着手里的毛绒兔,“你从来不许钢琴上放东西的,连我们的合照都不放的,可是放了只小兔子,殊儿放的吧,只有她最喜欢各种毛绒玩具。”
“言儿,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他作势抱她。
“不,不要,廷佑,不要离开我好吗?我只有你”,她恳求的望着他,眼泪已经掉下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这样可悲,会祈求一个男人的爱。
她亲吻他,希望他的回应,唇瓣相贴的时候,他想起的是那个肆无忌惮的笑脸,她发脾气的样子,还有她唇瓣的触感,觉察到他的失神,顾言怔怔的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怎么了?”
江廷佑倏然回过神来,深深的回吻,直到她瘫软在他怀里。
夜深了,江廷佑站在阳台,身旁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直到天光微亮时候,他给尹沫打去电话:“通知媒体,宣布我和顾言小姐的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