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家眷,不能给他丢脸,平氏等人的吃穿虽谈不上十分华贵,却也是中等人家。
只是这样其余地方就不够用了,还要养下人,好在是在京中还有两间铺子做租赁用,能缓解眉急。
妧枝重生回来,记忆慢慢回笼,才想起她身上还有笔钱,多数时候是她自己挣来的,不花妧嵘的。
平氏欲言又止,时下风气倒还不算迂腐,补贴家用都为寻常。
况且妧枝年岁欲长,很有自己的主意,她拿捏不住她,现在感觉更甚了,“你同你父亲登门,王府那边可有说法?”
妧枝给妧柔总角上的头绳换了新的,神色淡淡,“亲事不成了。”
她知道平氏很是关心这个,贴心道:“阿母以后不用再谈他们家了。”
平氏忧心忡忡,肉眼可见的忐忑慌张,“怎么会这样?是他们还在怪你那天怠慢,那你父亲……”
以妧嵘的心眼,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有没有拿你撒气,这是为何啊?”
她就是这样,平氏虽以夫为天,夫死子为梁柱,对女儿偶尔会泄露出一星半点的关心。
她愚昧而可悲,根本不知道表面君子的丈夫,今时此日是在哪里快活。
“兴许是有,被我摁下去了。”
妧嵘有责怪之意,却抵不住濉安王的的态度,更让他光火。
妧枝显得漠不关心,提及今日之行,“商家大郎未曾出来见客,其与濉安王商议好了约定不作数,阿父便带我告辞了。”
平氏:“怎会如此?”
于她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妧枝不再言语,帮妧柔打扮好,听着平氏自责那天东林寺没安排好,默默坐着思索起其他事来。
傍晚院子里亮起零星几盏灯,草木在昏暗幽漆的夜色中显形。
平氏张罗起饭食,大门口下人也终于等来妧嵘归家。
一家人围绕着饭桌而坐,今朝刚教训过妧酨,他饭食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尤其妧枝和阿父。
只低头耷眉,显得畏畏缩缩。
但妧嵘跟妧枝都并未对他多加关注,妧嵘从外面回来,许是怒气发泄的不错,气势不如早上那般阴郁了。
在他对面的妧枝瞧不出任何神情,似是对自己碗里的吃食情有独钟。
如果不是她嗅觉敏锐,能若隐若现闻到来自妧嵘身上那股脂粉香,还要以为这般落落大方、理直气壮的妧嵘不曾去过藏娇的街巷。
“主家……”平氏许是也察觉出他此刻比发怒时好说话,于是试探着问道:“今日登门,那边可有说我们两家今后是何打算啊?”
她还是胆怯的,只提“那边”,不明说王府。
妧嵘抬头冷笑,看了白日里跟他一同出门的妧枝一眼,竟奇异地没有过多冷嘲热讽。
“什么打算,不过是它濉安王府自己的算计罢了。”
“想必今天的事,大娘已经跟你说了。”
妧嵘冷不丁道:“不过,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随着话音落下,正漫不经心捻着饭粒的女郎也在此刻缓缓停箸。
掀眸看向那双充满狡诈而得意的眼睛。
妧嵘无不自豪道:“我去会友,请人做了说客,要找濉安王讨个说法,大概也是知晓那边不占理,亲事本是这位王爷先起的苗头,中途作罢,本就理亏于我们。”
“其事后传话与我商量,冤家宜解不宜结,万不能与我伤了同僚和气。所以……”
“亲事,继续。”
桌上除了妧嵘,其他人都不说话,只表露出惊讶的态度。
平氏余光觑着妧枝,为心中担忧发愁,“可,不是说那位商大郎不愿意……”
宛如没放在心上,妧嵘摆摆手,“那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