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腕上流出血,走路也一瘸一拐。
舒淮停住片刻,伸手准备解开他手腕上的手铐。
“舒检察官,我得提醒你一句,孟简阴险狡诈,他如果跑了你负不起责任。”文家余党里有人阴森开口。
“从这里出去不过几分钟的路程,这么多的人,他跑不了。”舒淮语气淡淡,不顾他们的阻止将手铐打开。
这之后孟简一直温顺跟在舒淮身边,等到上车的时候,舒淮将他送上驾驶座,自己也上了车插上车钥匙。
“小淮。”
温温柔柔又可怜的嗓音,引得舒淮忍不住侧头去看,变故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的脖颈被锋利的东西顶着,割出一道血痕,而后整个人被孟简踹出了车。
文家余党反应很快,却因事发突然及不上孟简的速度,孟简已经翻到驾驶座,驱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咳咳……”过度的用力令嘴角溢出鲜血,他透过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跪趴在地上仰头来看他的舒淮,眼神满是嘲讽怜悯与不屑。
“快追!!!!!”眼看着三百亿和余生的自由就要离开,文家余党们气红了眼,已经有不少人开车追了上去,徒留一个人与舒淮在原地。
然而他心思也不在舒淮身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舒淮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功成身退,舒淮躲在黑暗里捂住脖颈没什么神情对着耳机里的人道:“像你想的那样,孟简前辈已经伤了我逃了。”
季归嗯了一声。
没有人再比他了解孟简了。
只要舒淮流露出温情犹豫的一面,孟简就会找机会斩断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比利用对方的心软背刺更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寂静四下蔓延,清冷的月光顺着落地窗洒了进来,也落在季归的身上。
他专注细致地望着手中封着蝴蝶的琥珀,想起孟简最初送出这份时的神情,手指一点点慢慢握紧。
没有权力的孟简要好对付得多,他知道他会做什么,因为条条框框的限制下,孟简能做出的选择屈指可数,猜测出来并不困难。
他现在还是有选择。
只要在霍洛之前截住孟简,一切都还可以变成原来的样子,只不过需要付出一些东西。
况且想要赌的东西,并不一定能得到。
手中的冰凉感让他忍不住力道加重,在最后关头,季归还是松开了手,神情淡然若水。
他能一次二次猜到孟简要做的事。
孟简却不会因为算计失败而放弃。
隐忍几年的盘算在他的手下失败,他能得到的,也只是孟简更深的恨意和更狠的算计,不外如此。
这一次孟简只是要他和谢寰身败名裂。
下一次孟简想要的是他们的性命。
以孟简的心计,总有一次他会失算。
谢寰早就知道这一点。
若他此时反水,谢寰不会阻止,只会在事后挑拨离间。
“季庭长,我们要动手吗?”通讯里的人问他。
季归闭了闭眼:“不用。”
他想将有生命力的蝴蝶囚禁于晶莹剔透易于掌控的树脂里,可蝴蝶并不甘愿待在里面,宁愿在外面死亡成为别人的养分。
他最后也只有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