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总有那么极是特别的一类人,平时你到处都找不到他,可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总能恰到时机地出现在你的身旁。
富丽堂皇的亭阁内,一把精致绝伦的大椅上,有人如是说道:“平独鹤有消息了?”
说话之人一袭红衣,静坐灯下,纹丝不动。
好红啊。
红色劲衫,红的就像在不住流出鲜血,又像是一团生生不息的烈火,在无休无止、不分昼夜地燃烧着。
这个人,未及双十,双肩瘦削,半张面孔隐于灯下,难见真容。
而在那漆黑的面部阴影中,一双勾魂夺魄的丹凤眸子正轻轻睨向那个恰到时机出现的人。
出现的是个锦衣青年,身披狐裘披风,体态略显浑圆,面颊净白无须,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正低垂着望向自己的脚尖。
此人须眉带雪,两肩落霜,满身风尘,似是赶了很远的路。
“是,他已逃至中原,还拜入了峨眉派。”青年轻轻地开口道。
“那上官木呢?”红衣人又问。
青年忙恭谨笑道:“他已化名霍休潜入中原,至今尚未现身。”
“好一个金鹏王朝的肱股之臣啊!”
红衣人静坐着,双手迭放于身前,明明无有动作,然门窗紧闭的亭阁内却似有清风拂过,围着此人流转不休。
看了眼自己鬓角无风自起的发丝,青年的头更低了。
红衣人轻声道:“严立本。”
青年不敢有半刻迟疑,笑道:“在。”
红衣人出言道:“可是见到我父亲了?”
被唤作严立本的年轻人已是额角见汗,但仍旧故作笑颜地回道:“见到了。”
红衣人问,“如何?”
严立本干笑着,“古往今来第一人。”
红衣人笑了笑,笑得很开心,笑弯了双眼,“那是自然,我父亲永远都是这天地间最强的。”
可听到这笑声,严立本的语气已是渐渐变了,“您……”
红衣人的眼神已多出几分狡黠,“可他还是把江湖还回去了啊。”
严立本苦涩一笑,只听这句话,他便明白眼前这位又开始动什么不得了的心思了。
“如李盟主那等存在,天下间只怕已没有什么值得他动心了。”
红衣人感慨道:“不错。”
说话间,这人已缓缓起身,劲衫一展,笑吟吟地道:“所以,既然我爹不要了……我要!”
这一声“我要”,当真犹如平地起惊雷,掷地有声。
人站起来了,真容也显露了出来。
凤眸丹唇,青丝黛眉,这人尽管身着男衣,但却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可这个少女,眉宇间却藏着一抹难以言说的霸道,妩媚中既添妖邪,又有桀骜,还笑的放诞张狂,论气势足能胜过江湖上九成九的男子。
少女身旁还放置着一把长刀。
刀长四尺有余,无有锋芒,斑驳陆离,其上多见棱角,仿佛是由无数残片拼凑而成,端是古怪得紧。
那是李暮蝉的刀,刀本无名,如今传于她手,得名“天下劫”。
严立本眼皮狂跳,“凤姑娘,可李盟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