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很辛苦吧。陈元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周成和特意转院,也许不全是为了治病。不然,周家哪个医院去不得,非要来这个哪哪都不对口的精神病院来治伤腿。蓦地,陈元心脏抽动一下,酸酸的疼。周成和啊,想他从来不会直接说。傻啊,直接把他接出去多好,这下两人都落医院里了。陈元轻声叹口气。他伸出手指,虚虚描绘他的眉眼,自己的男人,怎么看都帅。他舍不得吵醒周成和,悄悄起身,打算起床。但他刚刚掀开被子,身后一股大力,周成和两条臂膀,一个用力,又把陈元捞了回去。紧紧扣在怀里。陈元惊呼一声,听到周成和在他耳边不满的咕哝:“别走,别离开我。”喷出的热气呼了陈元一后脖颈,痒痒的,麻到心里去。周成和最近越来越粘人了。很难想象那么大一只周总,一会儿看不到他就着急找人的情景。周成和心里发虚,只有看到陈元才安心些。但陈元不知道,满新欢喜的以为他的周成和更爱自己了。他乖乖窝到男人怀里,乖顺的给男人亲亲抱抱,全身沾满了周成和的气味才罢休。“我在呢,天亮了,一会儿陈秘书要来了……”陈元在周成和唇边亲了一口,不满的碎碎念。周成和刚从陈元离开的噩梦中醒来,一时混沌的大脑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听到陈元软软的嗓音从虚空传来,他感受着怀里温热rou体,眨眨眼,迟钝的“哦”了一声。是梦,只是梦而已,陈元怎么会离开他呢?周成和看着陈元起床,只披了一件睡袍,裸着细长如鹤的玉腿,光脚去了卫生间洗漱。周成和顶着双腿间不听话的东西,心火翻涌,一阵心烦。他从床头柜摸出手机催账:“赵公子,不,未来大舅哥。我的诚意你看到了,你的呢?”对方没有说话,只是很快发来一封邮件。周成和点开,是合作方案。他勾唇微笑起来,只是眼中全是冰冷。仿佛淬了刀子!周成和一住院,最忙的反而是陈秘书。既要传达周成和的指令,又要当父子二人的传声筒。还要给这对同居夫夫跑腿!身兼数职,陈秘书很想要求涨薪水!他比驴干得都多。起码驴累了知道撂挑子不干,他累了却会主动给自己买咖啡。还是自费。万恶的资本家,今天又是为老板梦想打工的一天。陈秘书左手夹着一沓文件,右手提着老板给陈少爷点的爱心早餐。一脸苦大仇深的往两人新房,哦,不病房走。站在门口,双手被占,认命的以头磕门。“咚咚咚”“进来!”周成和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陈秘书立刻堆起笑脸:“老大,您和嫂子的爱心早餐……”陈元和周成和刚收拾完,陈元对着陈秘书笑笑,接过早餐,去摆盘。陈秘书被他灿烂的笑容晃花了脸!心差点漏掉一拍。惹得周成和瞪了他一眼。陈秘书赶紧移开眼,去书桌放文件。质疑老大,理解老大,陈小爷这又纯又欲而不自知的小模样,谁看了不迷糊啊。搁他,他也心疼。赶走陈秘书,周成和又是宠陈元宠到毫无底线的爱人。两人腻在一起吃了早餐,陈元推周成和去书桌办公。现在周成和腿好一些了,已经可以勉强站立,但还走得不熟练。二十多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要重新学习走路。想想就羞耻。但还好,有陈元陪着,复健难熬的日子,也成了蜜糖。医生说,周成和最好每天按摩,这样加速恢复。周成和每天伏案办公的时候,陈元就搬个小板凳,抱着他腿,给他按摩。从大腿到小腿,从膝盖到涌泉。一开始,周成和是抗拒的。陈元天生就该是被保护在温室里的名贵兰花,怎么可以做这些?但,陈元认真和医生学了,抱着周成和腿不撒手,一定要按。周成和拗不过他,第一次按摩的时候,特意洗干净澡,给下半身熏了香,又喷了香水。陈元把周成和小腿搂在怀里的时候,差点没香个跟头。熏得直打喷嚏。周成和看着陈元被香熏得眼泪汪汪,眼角,鼻尖粉红得让人心痒痒。手底下却不停,手法生疏,却认真,手劲儿还不小呢。一股经脉活动开的舒爽,从血液里潺潺流淌全身,带起心脏钝钝的抽痛。像有人拿一把蜜糖做的软刀子在割。后来,周成和再也没敢喷香水,只是每次洗三遍澡,把自己从头到脚,捯饬得清清爽爽。而陈元此时按摩也很熟练了。周成和看了两份文件,就看不下去。余光斜睨垂头认真按摩的陈元,阳光虚虚照在他身上,好像浑身发光一样。有那么一瞬间,周成和仿若看到了陈元父亲。那个儒雅,却早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