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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祭礼一(第1页)

丰收节庆典一般持续一礼拜,按照安法托人以往的经验来说,在这段时间里会有不少囚犯得到赦免,执法者不会那么严苛,对某些违禁品的管制也会变得相对宽松一点。

但今年的丰收节完全相反:骄阳圣殿内先进行了一波清洗,不少渎职者被逮捕。然后清洗进一步扩大,一些不作为的、贪腐的、质疑光辉信仰的官僚以及神职也被抓捕了。其中大部分从前对于安德鲁的立场都是既不怎么反对,也不怎么支持,依靠背后错综复杂的家族势力,打算瞧瞧自己能不能也像他一样得到机会。

在丰收节以前,新任教皇的威望和势力无法同时得罪这些人,那就意味着他无法得罪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但在神子降临之后一切都不同了,任何势力都无法与光辉的意志相比,投机者与阴谋家们立即变得安分起来,试着抛弃掉一些令教皇不安的力量以做出暂时的妥协,好保证自己的安全。

然后,就像一栋大屋被打碎了一块玻璃那样,之前盘根错节无从下手的整体逐渐开始分崩离析,凝聚的力量涣散了,于是“暂时妥协”变成“全面溃败”,只花了五天的时间,安德鲁·佩特森取得全面胜利,彻底粉碎了所有的不安定因素。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道路与贸易协会。在发出命令之后,教皇耐心地等待了两天,但乔斯林·奥维因没有像他要求的那样,为自己套上颈圈与枷锁,甚至没有表示臣服或诚意。于是安德鲁做出了惩罚——格勒西亚境内的道路与贸易协会被宣布为非法组织,高级成员以及与其相关的大型供货商全部被捕,无数财产被收归教廷所有并等待进一步处理。

所以,这个丰收节的安法托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景象:街上变得萧条冷清,因为数家大型商团倒闭的缘故,大量外地特产与新鲜货物没法儿进入首都,市民们人心惶惶,关闭门窗躲在家中,祈祷不会有教廷卫兵敲门并准备逮捕什么人。

然后,在丰收节的最后一天,北方法师公会的使节们终于受到了教皇的接见,地点就在圣像厅。

在被神情严肃的卫兵带领至厅外之后,“拜旦·坎贝尔”被要求与其他参与典礼的官员一道在这里等候。于是他就待在石阶下,老老实实地晒着太阳。

格勒西亚的天气完全没得说:天空蓝得要命,太阳明媚得刺眼。白色的大理石台阶反射着阳光,仿佛是由白银铸成的。身边的喷泉流水淙淙,阳光在水雾中映照出小型彩虹,还有一些水雾飘散到拜旦身上,叫他脸上的汗毛上都挂了一层细小的水珠。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人:格勒西亚的法典条文解释委员会秘书长阿列塔·杜布罗夫。现在这位瘦长脸的小个子秘书长正慢慢叹着气,好像一条受热了的狗似的:“真难熬,是哈?但我看您好像不怎么热。对于一个奥维多尼亚人来说这挺叫人吃惊的。”

是完全不热。莫瑞恩获得了拜旦·坎贝尔这具身躯之后觉得棒极了。首先,从前困扰他的一些毛病全没了:他不会再因为长时间伏案工作而感到头晕,也不会在享用大量甜品之后而觉得无力(实际上他完全戒掉饮食了),最重要的,他用不着一晚上起来三四次,而且还动不动就觉得脚踝疼。

不死者寄身叫他变得难以想象得健康,就比如现在,他甚至还因为身上的天使位格而感觉有点舒适:不论这座宫殿里的人怎么样,但这里的神圣气息是实实在在的。

他往旁边让了让,叫喷泉的水雾能飘散到阿列塔的身上:“可能这样您会舒服点儿。”

阿列塔立即长出一口气:“没错,真的,舒服极了。多谢。”

“咱们大概还得等多久?在我国的时候我没经历过这种事儿。”拜旦往旁边看了看——作为世界第二强国的使节,他的位置比较靠前,在圣像厅大道的南侧,紧挨着台阶。因为略有坡度,所以能觉居高临下地瞧见自己身侧的一堆格勒西亚官员和神职。现在他们就像皇家礼仪卫兵一样沿着道路两旁站着,同时还有卫兵将其他人给引导过来。

阿列塔叹了口气:“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头一回——我的意思是,从前在丰收节的最后一天也会有祭礼,但不会这么隆重。不会像这样叫大家都待在太阳底下晒着。今年的丰收节可真够闹腾的。但是您也能理解吧?”

他瞥了一眼拜旦:“冕下对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儿感到相当不满,他必须得做出反应。可能反应稍微大了点儿,但我们都知道是光辉的意志。”

“前几天的事儿跟我国无关。跟北方法师公会也无关。教皇可能对我们有点儿误会。”

“啊。咱们还是坦诚一点儿吧。您肯定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会待在您身边。”阿列塔把双手拢在袍袖里,“这些天您肯定特别疑惑且紧张,不知道事情哪里出了问题:前段时间你们的确打算秘密潜入宫里,还暗地里打听了不少消息。要没猜错你们打算在丰收节那天动手对吧?”

“完全是谣言。我们完全没做这事。”

“得啦。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会站在这儿——您是北方法师公会的五级执业法师,对于窃听、偷窥之类的手段肯定比我熟悉多了。所以你应该明白现在真的就只有咱俩在说话,非官方的,也没什么陷阱之类的。咱们两个,代表光辉和北方法师公会,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就谈谈有关丰收节当天的事。”

阿列塔抹了一把脸上的细小水珠,凑得更近了一点:“你我都清楚当天有别人做了你们想要做的事,并巧妙地叫你们承担了所有责任。这些天你们也想弄清楚是谁,对吧?”

拜旦转过脸看着他:“是谁?”

“哈。这得留作一个悬念。”阿列塔说,“一会儿,就在祭礼开始之后,教皇将首次向所有人展示光辉的神迹。与此同时,也是某些人的最后机会——在神迹降临之后,要是某些人没做出叫教皇满意的举动,那么到那时候,我才会告诉你‘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

现在拜旦知道这位秘书长站在自己身边不是碰巧了,对方的确身负某种责任。

“叫我猜猜看。你可能要向我说明的那个人就是真正潜入了骄阳宫的人。但你们的教皇打算原谅他——如果他把握住了你们给出的某个机会的话?那您干嘛要提前跟我说这些?”

阿列塔耸了下肩:“差不多算是一种羞辱吧。别误会,这不是我的态度,而是教皇的态度。“‘我们明摆着知道是谁干的那事儿,但仍旧打算叫你们北方法师公会承担责任’,就是类似的这态度。教皇觉得应该叫你们意识到你们完全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羞辱他,从现在开始,你们和他已经不在同等地位了。重申一遍:这是教皇的态度。作为个人我完全是个传话儿的。你知道的,这种话没法儿在官方渠道说,但教皇就是想出口气——我挺好奇你们究竟干了什么叫冕下这么愤怒?”

拜旦点点头:“和你的回答一样,也等到祭礼完成之后再说吧。你肯定会知道的。”

……

就隔了一扇由青铜铸就的大门,圣像厅内就凉爽而舒适了。因此,即便安德鲁·佩特森身穿三重礼服,也一点都不觉得炎热。

眼下他正站在祭台上,身边是神子阿杰尔。今天是个相当重要的日子,主要得办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在一会儿的祭礼上宣示神子的存在,并将这座圣像厅作为神子的居所、设置宝座——一座规格跟圣座厅宝座差不多的华丽座椅被设置在祭台上,现在,神子身着为其定订制的礼服坐在上面。

他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怎么露出孩子们常见的那种放松、舒适、好奇的表情,如果一个人头一回见到他,肯定会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存在什么智力方面的缺陷。但安德鲁完全明白这是由于神子与众不同:他的内心肯定充满对这个世界的悲悯,因此才会在身处这个被俗世罪恶缠绕的世界的时候,表现得忧郁而沉静。

眼下他就站在神子的圣座旁,办第二件事:获得完完全全的臣服。

通过持续三天的抓捕,那些不怎么谨慎的、缺乏心机的反对者们都已经被投进监狱了,而眼下待在祭台之下的这些人——共计十六人——就是那些隐藏于幕后的了。他们之中的每一个,在自己没有登上教皇宝座之前,都完全有能力也有可能获得同样的地位。而在自己成为教皇之后,他们也并没有放弃把自己从上面拉下来的打算。

在前几天,见证神迹之后,这些人终于对光辉的恩赐感到畏惧了。但安德鲁明白,他们并非那种无知的愚者——一个农夫,挺容易相信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某些事。而真正具备聪明头脑的人,则必须眼见为实。

他保持着沉默,注视着他们,叫自己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依次滑过——在从前,其中的任何一位都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站在这儿。他们会表现出相当明显的不耐烦,甚至以某种隐晦的、自认为与教皇拥有平等地位的语气来表达不满。

然而现在,他们乖顺得就像绵羊或者刚刚放下武器的俘虏。这种情况令安德鲁感到相当满意,于是他决定以一个大家都挺熟悉的人为话题来开始这次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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